颜一一眼底微微闪烁了下。
“您保重,太痛苦的话,柜子里我帮您藏了酒。”助理眨了眨眼。
颜一一垂下眸子。
“好好工作。”过了几秒后,她冷冷地抬起眼,“技术退步的话,一个月后,我可不会再要你了。”
说完,转身便走。
助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没控制住,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但这一次,她脸上的笑容浓郁了许多。
颜一一从来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承诺,她能这么说,就说明她有绝对的信心,能很快让她回到颜实验室!
真的吗?!
要知道她现在被取消了所有特权,实验室也变成了最普通的档次,比肖博士还要低档。
从这个档次到能用得起这名极其优秀的小助理的档次,有的人需要十年,有的人需要二十年,而有的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而颜一一,打算一个月内就拿回失地吗?!
远远地,见颜一一的脚步突然轻轻地崴了下,她连忙伸出手扶住栏杆。
随后便再一次挺直腰杆,犹如毫无痛苦般,再一次迈出步子。
那么骄傲。
如果不是后背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没有人会发现她此时处于极大的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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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的水,淅淅沥沥的。
里面传来了颜一一沉重的呼吸声,这种呼吸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在尽全力地调整,却依旧控制不住大喘气。
门上,隐隐地能看到她的身影。
窈窕、凹凸、丰满又恰到好处。
手也印在门上,并不大,却纤细修长,泛着红,时而打开时而握成拳头。
应激的痛苦可不仅仅只有肉体疼痛这一种方式。
疼痛,其实是痛苦中最容易抵抗的部分。
譬如,痒。
当你很痒的时候,你会愿意使劲地抓,哪怕抓得血肉模糊,所以,痒比疼要更痛苦。
譬如,失重感导致的麻。
体验过腿麻吗?而漫长的失重感也会导致麻,绝对静止之下的失重感可不是宇航员体会的程度。
这种麻仿佛万只蚂蚁在啃咬着骨髓般。
譬如,耳鸣。
漫长的时间处于无声的状态中,一旦进入有声的状态,会觉得格外地刺耳,这种刺耳仿佛一万个人用手指在划拉着玻璃,在你耳畔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