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左前方,那是猛升带人摆开的阵型,无数人影自列队形,即便此刻大雨倾盆,可士兵们却依旧列队整齐,马背上猛升手里旌旗一扬,便有人抱着撞柱,朝着皇宫大门狠狠冲撞,气势之猛,连这雨声也遮盖不住他们的吼叫。
皇城上,占领城门的士兵听着底下的动静不由得有些发虚,首领大步走来,朝着他的头上就是狠狠一拍:“慌什么!守好了这里,等待殿下大事一成,这些人便全都是乱臣贼子!到时候诛杀他们而我们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那士兵一听,想想也是这个理,更何况不怕不做,一旦做了,他们哪里还有回头路?当下那士兵猛然甩了甩头不再乱想,首领看着底下的情况,沉着脸色又大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放箭!他娘的!这大雨倾盆,城墙湿滑,别说他们现在还撞不开城门,就是他们想从城门上攻也爬不上来,除非他们能飞!大家伙都守紧了!”他一声呼喝引来四周众人的附和,如此通俗直白的话,有时候往往也是一种鼓舞士气。
马车里,谢雯远远看着,他拧紧了眉:“如此下去不行”。
“王妃?”。
谢雯没有理他,只起身钻出马车,孟瑶紧跟着急忙为他撑伞,雨幕中,谢雯仰头四往,最后将目标定在皇城远处的一座楼塔上,他似乎想到什么,急忙指着那处问:“那楼塔是何人家的?”。
全叔抬头一眼,道:“那边像是顾恩第,顾大人的府上”。
谢雯拧眉:“去,将猛升的副将叫过来,我有办法让他们可以飞进皇城!”。
全叔眸色一惊,似也想到了。
卯时,街道上的景象已经清晰可见,只因为这大雨倾盆的天气,而不见人影,乌云黑压压的,整个京城像是笼罩在水幕之中。
皇城外,氛围低压,皇城里玄刃的寝宫门前也是剑拔弩张,才刚六岁的小皇子被奶娘带过来的时候,他直接一头扎进懂君妃的怀里,朝着懂君妃怀里蹭却什么都不说,玄刃看着小儿子那娇憨的样子,摸摸他的头问:“怕不怕?”。
小皇子腮帮子圆滚滚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他看着玄刃,紧紧拉着懂君妃的手:“不怕!”。
玄刃淡淡一笑,寝宫门前却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那是刀剑碰撞与厮杀的人声惨叫。
懂君妃也听到了,他抱起小皇子,转身走进床幔后藏了起来,小皇子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严肃着小脸也不说话。这父子二人才刚藏好,寝宫的大门骤然打开,门外,是首领太监被人一脚踢飞进来砸在地上!
床幔后,懂君妃担心会吓到小皇子,忙捂了小皇子的嘴,怕他被吓出声,谁知小皇子居然也有样学样,肉嘟嘟的小手也捂住懂君妃的嘴。
床榻上,玄刃撇了一眼被踢飞进来的首领太监,再转眼,他冷冷看着门边,而玄澈的身影就站在门边。
这场雨下的突然,玄澈身上淋湿了大半,然此刻,他站在门边的身影却不见狼狈,反倒是那眼底透着几分闪亮异常的光芒。
“儿臣拜见父皇”玄澈大步走近,只朝着玄刃行了半礼。
玄刃只拧眉看他:“此时宫门未开,非急事不得入宫,你如此匆忙而来,可是有紧急之事?”。
玄澈不回,他只在行了礼后,便站在原地打量着床榻上了玄刃。
外界都传玄刃病重,故而才点了七爷为摄政王全权处理国事,而他自己则在寝宫里面养病,初时除了几位大臣还能得见玄刃,这几日却因为“病入膏肓”连那些大臣都不见了,可此时……看着玄刃躺靠床头,除了脸色苍白,双唇无色,其他的看起来,其实也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严重。
玄澈狐疑,总觉得不对劲,可是此刻他已经动手,就万没有迟疑的余地。
玄澈一甩衣袍,尽管他镇定了面容,可是他的眼底却依旧透着几分兴奋的色彩:“外头都说,父皇你病入膏肓了,儿臣想见见父皇,可是这狗奴才居然召集了御林军守住门外,不许儿臣进来,他这是想要谋反想要囚禁父皇……不、不对”玄澈一笑:“自从父皇称病这些日子,除了七皇叔,便再也没有人能见过父皇,所以看来,应该是七皇叔勾结这狗奴才软禁了父皇”。
玄刃哼笑:“如此,说来你这算是救驾有功,朕若不赏赐与你岂非是委屈了你?”。
玄澈冷笑:“不委屈也委屈我这么多年了,既然父皇你是被七皇叔与这狗奴才软禁的,儿臣即便是赶来救驾,也是迟了”。
玄刃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