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芙蓉皱了眉,想了想道∶“女人与女人之间,不应该只有争来争去的关系。”
“可是男人的心只有一颗啊,”王婉眨着眼道,“不争,就是别人的了。”
见武芙蓉对这话表现出迷惘神情,她抬手抚上武芙蓉的脸颊,眼中流露出类似惋惜忧伤的情感,叹道“武姐姐,你在男人堆里待的时间太久了,用的都是阳谋,所以你不知道,女人才是最会为难女人的。武姐姐,我是真的喜欢你,从见你第一面就很喜欢,可惜……”
武芙蓉感到一丝不对劲,抬眼反问“可惜什么”
王婉噙泪笑了“可惜,再见不到了。”
“那你该为我感到庆幸。”武芙蓉望她身后,“上路吧,别让人等太久。”
“好,武姐姐保重。”
“王姑娘保重。”
王婉同海珠上了船,在船上又对岸上二人施施然一福身,随着船只渐远,她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重重晨雾中。
武芙蓉看着看着,眼神越发深了下去,突然转身便走,步伐急促。
溪牛望着河面,心情怅然若失,注意到身旁动静,转身询问道∶“小武姐,你走那么快干嘛去。”
武芙蓉冷声回应“回去,收拾东西,离开桃源村。”
溪牛心一惊,大步追上∶“离开桃源村?这是为何?”
武芙蓉眼神闪过一丝狐疑“我也不清楚,但是有种直觉,感觉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尽快换地方。”
她不能把自己的活路寄托在两个小女子能否闭紧嘴巴上。
回到家,武芙蓉本想直奔自己屋子收拾东西,结果刚到院子,便见白氏扶着腰靠在磨盘一侧,眉头紧锁,嘴里叫苦连天。
她和溪牛赶紧跑了过去,询问发生何事。
白氏一见他俩便不呼痛了,惨白着脸强颜欢笑∶&ot;没什么的,刚刚想着磨点豆子做些豆腐,明日给你们做豆腐煲吃,没想到现在身子骨竟大不如从前,老胳膊老腿的,一活动还能把腰给闪了,没事,夜里敷贴药便好了。”
溪牛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鼻孔里都往外喷着粗气,赶紧扶了白氏道“早说了这些粗活累活都由我来干,娘你何必自己动手。”
白氏无奈笑着,望着儿子道“磨个豆子而已,这算什么粗活累活,你要是这样说,可就是嫌弃娘不中用了。”
溪牛急红了脸“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ot;好了。&ot;武芙蓉打断这娘俩的话,对白氏好声道,&ot;伤筋动骨一百天,闪到腰不是小事情,白婶别拿它不当回事,未来可得好好养着,起码两三个月别再干低头弯腰的累活,这回你就听我和溪牛的,可好&ot;
白氏面露为难&ot;眼见着这就要到种粟的时候了,家里一大片地在那儿放着,我不弯腰低头怎么能行。”
武芙蓉一犹豫,干脆道∶“不就是种地,我也会的,我和溪牛一块种,你就在家陪小豆玩,好好歇着。”
溪牛感到意外,抬头道“小武姐你刚刚还说……”
武芙蓉望他一眼,目露警告“我刚刚说什么了”?
溪牛顿时收话∶“没……没什么。”
武芙蓉舒了口气,望了眼天边的云彩,心想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转眼到了春忙的时候。
桃源村的所有村民倾巢而出,纷纷到田里给自家地提前松土,准备在春雨来之前将种子播下,那样就不必一趟趟来回扛水去浇。
武芙蓉特地换了身粗布窄衣,头发高高盘起,露出雪白一段脖颈,和在桃花林里贪睡嗜酒的白衣仙子判若两人,但精神头远比那时要好,挥锄头的架势比溪牛还认真,半天下去汗流浃背。
她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可把白氏心疼够呛,给她烙的饼都是细面的,小豆想吃都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