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便是一直担心你们娘俩,所以没有带着御玺投奔他人,更怕他见大局已定,对你们痛下杀心,同我鱼死网破。可若是就此将御玺还给他,他的根基定下,再想掰倒他就难了。小武你聪明一世,又怎么该轻易听信他的鬼话,相信只要将御玺还给他,他就一定能放我们一家人一条生路呢?”
武芙蓉强撑笑意,眼中泪光闪烁:“上官你信我的,真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变了。”
“我看是你变了!”上官朗哀哭出声,“你变傻了!”你裴钰过往可真是装了副痴情不寿的好样子,对她的爱意好像比天高比海深似的,结果呢,为了引我现身,你不还是一样能要她的命!你这个残忍自私的小人!你根本不配坐到这个位子上!”
裴钰未言,唇上勾出丝浅笑,辨不出悲喜。
这时从他身后冲出名女子,朝前便喊:“上官!我在这!”
上官朗在马上看着那张脸,一时懵了,低头伸手将怀中女子脸上的面罩一摘,发现居然是张完全陌生的脸,陌生女子窝他怀中一直没发出动静,此时见被拆穿,跳下马便藏到官差中去了,看动作像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
他呆呆看着当前一切,有点搞不清状况,重新望回武芙蓉道:“小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芙蓉好久没见到他,此时自然担心,迫不急待便要冲上前去找他,却被裴钰一把拉回,拘在了,里面的味道难闻,你非要进去。”
武芙蓉抬脸飞他一记眼刀,他就只好闭嘴,表情又闷又烦,偏无可奈何。
不过看她吐那么厉害,他到底于心不忍,忍不住道:“回宫让御医看看如何。”
武芙蓉吐到最后只剩大喘气,沙哑着嗓子,气若游丝道:“天快亮了,我得回府,否则盈盈看不见我,会哭。”
裴钰最恨她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当即眉梢一挑语气不善:“又不是你亲生的,何必那么紧张。”
武芙蓉抬眼瞧他,眼神发冷:“若是我亲生的,上官朗还能活着从你手里出去?”
裴钰语塞,将她拦腰抱起,迈开步子慢慢去走:“行了,你总有你的一番道理,朕不和你一般计较,说说吧,上官朗有没有招出御玺的下落。”
武芙蓉道:“哪有那么快,你刚刚又不是没听见他与我的分歧,想让他交出御玺,没那么容易。”
裴钰冷哼:“你又不让动刑,又没办法撬开他的口,难道就让朕跟他这样耗下去吗。”
武芙蓉沉默,过了挺久,方道:“天亮给他洗个澡换身衣裳,让他回府见女儿,或许他心一软,为了孩子他也就招了。”
裴钰口吻依旧冷硬:“有那么神奇?”
武芙蓉:“陛下没有为人父过,自然不会懂他的心情。”
一句话把裴钰所有话都给噎下去了,半天过去连吭一声都没有。
但武芙蓉能感觉得到,他心情不太好。
上官府外,御车顿步。
裴钰在车上,看着那道纤细如烟的背影离自己逐渐远去,忽然说:“朕会让他回来,但朕不会有多少耐心,最好三日内便交出御玺的下落,否则朕不能保证自己能干出什么。”
武芙蓉顿了步伐,未回头,冷声道:“陛下放心,妾身比陛下想象之中,更想离开陛下。”
话音落下,身后人没了动静,片刻过去,唯有听到车轱转动的声音。
武芙蓉回到府中,绿意起来迎她,给她端了碗滚热的梨汤暖身。
但不知怎么,武芙蓉一口下去仍是呕吐不止,吐的整个人都没了力气,什么都吃不下也喝不下,抬手要绿意将梨汤又送了下去。
刑部大牢的气味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更别提她近来嗅觉异常敏感,去这一趟,估计往后几天都别想舒坦了。
她换好衣裳,去到女儿房中,抱着香香糯糯的小姑娘睡下,那股反胃的劲儿才下去许多。
次日,天亮。
盈盈眨巴了两下眼,从睡梦中醒了来,一转头望到娘亲,瞬间心情就美了,不哭也不闹。
见娘亲睡得很沉,好像很累的样子,她就自己乖乖起床,也没叫人,自己学着穿衣服,虽然穿的怪怪的,但自我感觉很好,不觉得有什么毛病。
穿完她亲了口娘亲,再爬下榻提上小鞋子,顺利穿好后似乎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大孩子了,于是悄悄给自己鼓了下掌,鼓完转头见没将娘亲吵醒,就蹑手蹑脚去开门出去玩。
三岁幼崽尚且没到顺利分出左右的时候,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鞋子穿反了,开了门张腿一跑,啪叽又摔在了地上。
盈盈小眼眶立马红了,但又不想吵醒娘亲,便自己努力爬起来,爬的时候嘴里碎碎念,自我安慰道:“不哭,盈盈不哭,小宝宝要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盈盈是最棒的。”
站好了,她又给鼓了下掌,笑道:“盈盈真棒!”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子声音,附和道:“是呀,盈盈真棒。”
小盈盈愣了愣,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赶紧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