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驭从空间裂缝中走出,立刻跪下,额头死死地贴在地上,双手托举着紫檀剑,向李治请罪:“陛下息怒,老臣唐突拜访,未能先预陛下。。。。。。可如今事态要紧,老臣就算被赐死,也要斗胆来向陛下通禀。”
李治悬着的心松了下来,万一真有王级的刺客来行刺自己,恐怕还真难应付得来。不过,究竟是何事,让这个平日里处变不惊的老臣慌乱到这般地步?
“田叔,你我不必如此客气。方才我也是不知何人才与你动手,快快请起!”李治接过紫檀剑,将田驭从地上扶起,询问道:“我也不是莽撞之人,怎会随意降罪与你?可是。。。。。。如此深夜,有何要事相禀?”
田驭从袖中取出一道黝黑古令,其上赫然铭刻着上一代人皇的手谕。他用短刃将手指划破,把血滴滴落在古令上,震声道:“承前任人皇之命,家臣田驭在此立誓,如若所言有假,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血滴顺着古令上的凹槽流动,在将人皇手谕全然染红后,契约顿成。
李治皱眉道:“田叔,你是我最信任的臣民,我也将你视为长辈,此番又是何苦?”
田驭却根本不理会李治,自顾自道:“老臣受命于老人皇,将此事传达于陛下。其实,陛下现在还不算是真正的人皇,因为您还没有接受皇族最重要的传承。”
“今日月圆,阴气最重,藏于皇宫之下的皇族密藏也会显露出来,正是陛下接受最后传承的最佳时机。老臣只是引导者,对此传承也一无所知,只有历代人皇有资格得到此传承的秘密。”
李治从未听说过这真正的传承,虽然心有疑虑,却也知方才立下誓言的田驭根本不可能骗自己,应道:“我随你去便是,只是这传承的藏匿之处。。。。。。”
“老臣自有分寸,陛下这边请。”田驭躬身,一只手指向那道空间裂缝。
李治先行踏入空间裂缝,田驭紧随其后。
“咳咳!”浓郁的阴气积压在皇宫之下,令李治都险些喘不过气来。过了许久,他才逐渐适应了地宫的环境,疑惑道:“田叔,地宫空空落落,传承所在何处?”
“陛下稍等片刻!”田驭双臂抱圆,一道阴阳图在他面前赫然成型。如潮阴气涌入阴阳图中,将平衡瞬间打破。随着阴气被吸纳,原本模糊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一座足有四丈高的灰色石碑矗立在两人眼前。
阴阳图轮转间,阴鱼将阳鱼吞并,化为一道手臂宽的灰色气柱融入到灰色石碑中。无数古人族文字浮现在石碑上,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令人看不真切。
田驭全力维持着阴阳图,双臂剧烈颤抖,无暇顾及其他,颤声道:“陛下,将法力因子注入到传国玉玺中,把它按压在石碑接口上,您就能理解石碑上的碑文了。维持阴阳图所耗甚巨,老臣也坚持不了多久,还请陛下尽快行事!”
见状,李治自然不敢再犹豫,取出传国玉玺,按照田驭所说将它镶入石碑上的方形接口上。
“嗡——”石碑上灰色光华流动,碑文变得清晰可见。李治出身正统王族,识别古人族文字自然不在话下。
随着对古人族文字的解读,李治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甚至是。。。。。。恐惧!
解读完最后一个字时,李治只觉得毛骨悚然,头皮都有些发紧。他脸色苍白,慌乱地打量着自己的全身,嘴唇微微颤动:“不可能。。。。。。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见李治已经解读完毕,田驭也散去了阴阳图,叹道:“陛下,虽然老臣不知这传承内容如何,可是。。。。。。毕竟它是大唐王朝开辟初期就留下来的物件,历经无数代人的守护,记载的内容绝对不会有错的。。。。。。”
李治状若疯狂地抓住田驭的肩膀不停晃动,厉声道:“你懂什么?你知道石碑上记载着的究竟是什么吗?如果它记载着的内容才是真相。。。。。。那我。。。。。。真的有资格坐在人皇的位置吗?”
“现在人族所做的一切,都像是笑话一般。。。。。。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原来,我们全都被蒙在鼓里。。。。。。只是为了那点可怜到渺茫的希望吗?”
“陛下,对不住了!”田驭身为王级,轻易地压制住了几乎崩溃的李治,低吼道:“上一代人皇,也就是你的父亲,在接受过传承后,与你的反应几乎一般无二!”
“老臣虽然不知石碑上铭刻着什么,但是只清楚一件事,持有传国玉玺者,就是最有资格统领人族的人皇!”
“如果您都放弃了人族,人族还有机会从魔族的魔爪中夺得一线生机吗?”
李治重重跪在地上,目光涣散,失神道:“田叔,你说得没错。。。。。。可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不是你,甚至从你出生以来,就活在一个弥天骗局之中。。。。。。你会怎么样?”
田驭思索片刻,沉声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老臣会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道,继续走下去!”
李治颤颤巍巍地将右手放在眼前,呢喃道:“你说得对。。。。。。可笑的是,按照你所说的,我倒是应该将这场骗局继续下去。。。。。。”
他慢慢站起来,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朝空间裂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