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庆东看她一眼,松开门把手,停顿一下,拉开门走出去,宁俐听到他对秘书吩咐,“我有事情谈,你们先去楼下会议室办公,没事别让人到这层来。”秘书应声,即刻去办。
一会儿,宁俐听到外面渐渐安静,她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吴庆东把门敞开一半,然后走过来,看着她,面前的女人又回复到淡定模样,那天晚上她的激烈反应好像出自另外一个人。
“请坐。”吴庆东示意,两人相继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终于又一次面对面。
吴庆东拿出烟,看看宁俐,又放在茶几上,“宁老板,一直以来,你很少有失态的时候,那天晚上,有点特别。”
宁俐正襟危坐,轻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吴董,我不懂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令你产生……误会,那天……后来我有些激动,弄伤你,我很抱歉。”说着她看看他脸颊,如今已经看不出痕迹。
“抱什么歉?你明明对我很厌恶。”吴庆东笑道:“还是叫我吴老板吧,叫吴董太生分了。”
宁俐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吴庆东清清嗓子,“应该是我很抱歉,宁老板,今天我郑重向你道歉,那天晚上,我冲动了,做了男人不该对女人做的事,不该……那么猴急。”说到最后,他语气带有一丝笑意。
宁俐感到很刺耳,“吴老板张口女人,闭口女人,我很好奇,那天你的举动,还有你一直以来在女人面前的自信,来自哪里?性别?金钱?还是家族的荣耀?”
吴庆东愣住,笑道:“宁老板嘴真厉害。”
宁俐闻言也愣了一下,倒不好意思再继续发难。
办公室里有一刻安静。
吴庆东适时打破沉默,“作为管理者,揣摩与分析人的心理,知人善用,一直是我的必修课,所以,我对宁老板一直保持旺盛的好奇心,你与我见过的很多人,准确地说是女人,好像都不一样……”
“又来了。”宁俐笑着打断他:“女人……吴老板好像很喜欢用这个词,你是不是一直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
“可能只是一种话语习惯,宁老板不必太在意。”吴庆东轻松说着,靠向椅背。
宁俐冷笑,“是吗,那么你应该好好检讨你的想法,检点你的行为,别把你对你心目中所谓女人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吴庆东两颊微微颤动,眼前这个冷漠又刻薄的女人,令他心底升起一种异样感受,那是男性尊严受到挑战的本能反应,这个女人的话语足以令人产生碾压、征服,甚至摧毁的冲动,他极力克制,片刻已调整好脸上表情,“因为我喜欢啊,不论是女人,还是女人这个词,当然,我也喜欢宁老板。”
宁俐感到他语气越发轻佻傲慢,轻蔑道:“喜欢?你了解我么,就喜欢?”
“我要说,我很了解你呢。”吴庆东抓住话柄,马上端正语气。
“你了解什么?”
“你害怕。”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宁俐感到好笑。
“害怕别人了解你,更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此刻吴庆东脑海突然跳出一个大胆决定——向她当面求证,事不宜迟,今日就攻克她的心理防线!
他放慢语速,“宁老板,你对男人的好意、好感或追求都是拒绝,为什么?”
宁俐怔住,一时不明白他的话语意图。
“不是我不行,你其实是谁都不行,你好像很难和男人发展一段亲密关系。我说得对不对?”
宁俐略感吃惊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鼓励了吴庆东,他直视她的眼睛,“不论是你的青梅竹马——古军,还是你的高中同学——郑桐,我说得没错吧?”
宁俐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调查我?”
“对,我对你的某些行为感到很疑惑。”
吴庆东站起身,大步走到办公桌前,找出一个文件夹,走回来,放在茶几上,“这是你的应聘履历,你是英文专业,专业履历如果丰富,有助于你应聘成功,为什么要隐瞒在宏程翻译公司工作的经历?你在这家公司发生了什么事?这家公司的法人失踪了,是不是与你有关?”他连珠炮般发问。
“无关!”宁俐也站起身,准备离开。
“害怕了?”吴庆东笑道。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宁俐盯着他。
“那就听我把话讲完,我们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不是说我不了解你吗?那么以下我要讲的,就是我对你的了解看,你当笑话听也好,当我瞎联想也好,请你不要打断,耐心听我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