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下山时。阿sam走在前方。童麦跟在后面。一前一后。也给了童麦注意他的绝佳机会。且这略微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她再次确定自己沒有认错。他是在伦敦认识的阿sam。
童麦艰难的吞了吞喉。想要再试探阿sam一下。也许提起某个地方。他能想起一点什么來……
“sam……”终究在挣扎了许久之后。还是开口了。
童麦是一个喜欢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的人。否则她晚上做梦的时候都会惦记着这事。
sam转身。沒有回复。但幽暗的目光投射在童麦身上时。令童麦难以启齿根本就无从开口说些什么了。
“童小姐。若沒有其他事情。就走吧。这里不安全。”sam淡淡的道。那样的口吻好像对这地方“安全与否”。生命有沒有危险。早已经看得很淡了。
是她的错觉。还是她想多了。总之。现在的sam给她的感觉就是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也许。这是混黑社会的人必须要做足的心理准备……
思及此。童麦不由自主的想到霍亦泽。那天在天台上他告诉她:江氏的地盘他不会允许别人夺走。这就意味着他的性命随时随刻都可能死于对方的枪口下。
而且。在国内的时候若不是小a替他们挡那一枪。或许她和霍亦泽两人其中一个早就已经不在了……
回想起种种。童麦面容上的血丝在一点一滴的抽去。心下也瞬间激荡着层出不穷的骇然和不安。霍亦泽不能再有任何事发生了。如若他身体有任何的闪失。就太对不起学长。
她也不能有事。身边所有的亲人。朋友都要平平安安的……
然而。她越是思索。就越害怕了。脚步停了下來。有那么瞬间不知自己究竟深处何方。从内心深处释放出來的恐慌万分的强烈。快要彻彻底底的吞并她。连sam唤了她好几声。她居然也沒听见。直到sam小心的碰了碰她的手肘。她才回过神來。“sam。是不是黑斑的人又开始报复了。”
一次又一次。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在她的订婚宴会上……那样惊心动魄。令人永生难忘的场面。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sam不回答她这个问題。“走吧。别让霍先生等太久。”因为知道她怕。这一次倒是沒有提“安全”问題。
可童麦却仿佛已经找不到任何力气。只是很被动的伫立在原地。sam的目光也望向四周。瞳孔逐渐收拢。“快走。”两个字眼难以掩饰他话语里的急促。下一秒顾不上男女有别。猛烈的拉她入胸膛前。“躲好。”
童麦还沒有來得及搞清楚这话语里的含义。就听见耳畔传來一阵“砰砰”的枪声。响声震耳欲聋……
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枪击事件。可是每一次的反应都是相同。。害怕。无力。脑袋更是无法运作。甚至连嘶吼声都发不出來。
sam也知道她八成是被吓到了。拦腰将她抱起。急急的往车停靠的方向走去……
后头继续有枪声在响彻。显然对方是人多势众。子弹打破障碍物的声音是一波盖过一波。
童麦就这样被sam抱住。心脏的跳跃有几秒钟几乎是停止的。耳朵除了枪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才注意到阿sam的肩膀上有汩汩的鲜血流淌。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血珠似乎是一团烈火在烧灼着童麦。“sam……”
她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有唇形可以知道她在唤他。
“别怕。你不会有事。”sam即使受伤了。可他的语气冷静得令人完全出乎意料。好像他身上的伤口一点也不痛。也好像他完全习惯了这种激烈的枪击战。成了他生活中的家常便饭。
因为sam有伤。明显抱住她身体的力气在一点一滴的松懈。而墓园离山下还有一段距离。继续抱着她。只会让他的伤势加重。“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她也不想拖累sam。当然。她也不想死。
sam不发言。宛如是在保存体力。但也沒有放她下來。反而加快了脚步。终于上了车……
“趴下。不要往后看。”sam冷冽的吩咐道。面庞严肃。紧踩油门。车飞速在高速公路上狂奔。
童麦即使不往后看也能清楚的知道后面有人跟來。枪声不断的袭击而來。震得玻璃“哐当”碎落……
sam则是左躲右闪。尽量的不让对方瞄准他们。可他肩膀上的血越淌越多。力气也在一分一分的流失。“打电话给霍先生。别让他过來。”
如果sam沒有猜错。现在霍亦泽绝对是单枪匹马一个人过來。沒有想到在墓园的附近黑斑的人这么快就有了行动。早早的就埋伏在那。等待着他们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