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小姐快走,它们的血有毒!”玄北倏然大喊,刺伤野狼之刻,鲜血溅到他的手臂上,片刻,一片青紫,玄北大惊,厉喝一声。
风海棠不甘,她要杀了它们,为南瑾报仇,不然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眼泪滴滴从眼眶里滴落,玄武见状,立刻掠身过来,一把卷住她的纤腰,大吼一声,“快走!”
“放开我!”风海棠不满地大喊。
“不许动!”玄武在她耳边厉喝,震得她耳膜一阵哐啷作响,无人迅速掠走,赶回刚刚的悬崖边,上百野狼展开疯狂的追赶,巨大的身子有不显笨重,如灵豹那么矫捷,踏在地上如惊雷顿响,好像有无数的野兽在地底不断地奔腾跳跃。紧紧地追着他们,奔跑着,嘶吼着……
那是一幕非常让人震惊的场面,上百只野狼在身后迅速追赶他们,黑压压的一片,幽绿的眸光在略暗的光线中分外骇人。近在咫尺,速度竟然被他们要快……
眼看他们锋利的爪牙就要抓到他们的后背,五人反应极快地抓住绳索急速借力纵身而上,而山崖上的人反映很快立刻拉他们上来。
有两只野狼在他们上跃的时候从岩石上纵身而起,锐利的爪子扑向风海棠,风海棠回身,眼光发狠,狠狠地劈下,把它的爪子劈断,野狼从半空轰然倒下,血雾升腾。
群狼朝他们发出震彻云霄的嘶吼,听得人心底发寒,从半空看,粉色的毒雾缭绕,红花妖娆如地狱里的曼珠沙华,黑压压的野狼,占据整个山谷,龇牙,冷爪森森。
上了山崖,玄北就支撑不住,一头狠狠地扎到地上,高大的身形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昏迷过去,如玉赶紧让玄武抱着他下去让宫雪凝解毒。
海棠浑身瘫软在地上,风夫人在他们下崖的时候就被护送而来,所有的事情小翠和阿碧都说得清清楚楚,她着急地站在山崖上等他们回来,没看见南瑾,她的身形晃了晃,挤出一抹难看到极点的笑容,蹲在海棠身边,呼吸很浅,声音颤抖,“海棠,南……南瑾呢?”
海棠双眸顿红,转身倏然抱住风夫人,嚎嚎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哭得肝肠寸断,她和南瑾年龄相差就不大,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亲眼看到那满地的血迹,断裂的萧,破碎的布,脑海里闪烁的都是南瑾被野狼撕裂的画面,她心痛得难以呼吸,好痛,好痛的感觉。
“大嫂……”海棠哭泣着,紧紧地抱着风夫人,习惯了南瑾的冷漠果决,习惯了南瑾的彪悍冷酷,习惯了南瑾的无所不能。那个在风家堡心目中犹如灵魂存在的男人,那个在天下人面前如神祗一般存在的男人,总是让人以为,他是不会伤的,是不会死的,一下子太突然的噩耗,震惊所有人的神经。
风海棠的哭声,压抑而沉痛,声声含怨,声声泣血,闻者落泪,风家堡众侍女哭红眼睛,冰月宫所有人一脸沉痛,如玉悄然别过脸,不忍心看这凄婉的一幕。
“南瑾……”风夫人的声音轻得有些飘渺,空灵,“南瑾……回不来了,是吗?”
轻轻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间,眼泪一颗一颗,晶莹剔透,从风夫人眼睛里滚下来。众人以为风夫人的性子定然会哭天抢地,要死要活,拒绝相信,而不料她如此平静,没有哭声,无声无息,眼泪流淌一脸。
风海棠哭声愕然而止,泪眼朦胧,悲伤道:“大嫂,你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些!”
风夫人一脸木然,脸颊失色,脑海里盘旋的都是昔日南瑾回堡之后的欢声笑语,以后再也听不到了,看不到儿子的脸,听不到儿子的声音,闻不到儿子的气息。顿时觉得心口空荡荡的,有些什么东西,僵硬了,麻木了,连灵魂都动弹不得。
悲到极处,嗓子失去说话的能力,沙哑中,磨砺着,刺痛神经。
原来,绝望就是这种感觉……
比起风慕云死去的那年,更清晰,更刻骨。
“大嫂?”风海棠大惊,风夫人摇头,推开她,缓缓地走进崖边,众人大惊,纷纷过去拦住她。
风夫人眼光望向下面,半晌无语,神色始终一片死寂。
风家堡经过一大沉重打击,平日笑声全无,只剩下浓浓的悲伤,笼罩着她们。
流苏还在沉睡不醒,海棠走进房里,流苏沉睡着,头发凌乱,脸颊呈现一片透明的死白,她要怎么和苏苏说这个噩耗呢?
“苏苏,这可怎么办?”海棠疼惜地拂开她湿润的发,房间点着熏香和暖炉,温度比室温要高得多了,暖和得有些热,流苏的脸颊竟凉凉的,一点温暖都没有。
小小的婴儿睡在她身边,呼吸浅浅,皮肤皱皱的,短短的小手,那么柔软,那么细滑,眉间一点朱砂嫣红欲滴,鲜嫩如画,五官虽小,却看出南瑾的雏形。海棠看着她们母女,心口一阵迟钝的痛,眼泪潸然而下。
没有南瑾,她们母女要怎么办呢?苏苏那么娇柔,两人那么恩爱,她能面对日后没有南瑾的日子吗?
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海棠一擦眼泪,匆匆出门,是小翠阿碧和如玉的声音,玄武在一旁沉默不语,像是在争执什么。
经过这两天的事,风家堡对幽灵宫是心存感激,倘若不是宫雪凝,流苏和孩子便是一尸两命,她是风家堡的大恩人,她一向恩怨分明,之前的事并不关她们的事,自然也怪不到他们头上,说到底,还是宫雪梅自己心理变态惹得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