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上又有很多倒爷出货,到处都在喊“哈拉少”和“死吧谢吧”还有“打死一位大娘”。(好、谢谢、再见。)
铁军和建国买了很多馅饼和牛奶,一路行来,刘家兄弟的口语也在突飞猛进,外语就是这样,有环境,敢张嘴,就有收获。
火车鸣笛,大家纷纷往自己的车厢跑,贝拉也买了馅饼,估计她那懒丈夫也醒了,张嘴等着吃饭。
吃饱了又进入煎熬状态,坐长途,尤其这种历时一周的长途,真是一天比一天难熬,初始的激情很快消散,像苏联的爱情。
柳芭和叶琳娜又去玩牌,张海来喊他们喝酒,去了俩,建国和建民,其余人继续躺尸,铁军无聊的拿大顶,不让自己萎缩。
晚上,到了年轻的城市,新西伯利亚,苏联第三大城市,百年历史,人口超百万。
跟前面经过的城市比,建筑更多更高,马路也宽,人也多,眼中终于出现繁华,这才是心目中的苏联,富裕,繁荣。
快到午夜,火车到了鄂木斯克,没几人下车,李姐到来了精神,拉着铁军下去转悠。
苏联是世界上的工业化强国,鄂木斯克还是军事要塞,像铁军的家乡,到处都是工厂和大烟囱。
在站台上看见了桑花雅,披着风衣,瘦小的身躯瑟瑟发抖,挨个小贩发卡片,铁军有点感动,祈祷独眼别成葬夫。
回到车上,大家都在睡觉,李姐小心的看铁军,铁军笑了,“姐,想玩就去,我只是心疼你熬夜!”
“嘿嘿,姐难得手气这么好,最后一次!”
跟小孩似的,李姐跳进了中间那个包厢,铁军轻轻拉上门,留了一道缝,打开夜灯,继续没看完的杂志。
看了一个多小时,铁军抱着杂志睡着了,李姐又是通宵。
第二天上午,火车到了石油之都,秋明市。
依旧没几个人下车,都在睡觉,铁军醒了,下车边抽烟边和贝拉闲聊,集中式生活,谁都能成朋友。
中午到了叶卡捷琳堡站,铁军他们下车,站台上出现很多大兵,嗓门很大的讨价还价。
贝拉说,这里是苏联最重要的军工业生产基地,中央军区司令部就设在这,所以军人也最多。
刘家兄弟一听,立马先跑了过去,拉住几个穿着军官制服的老毛子大声交谈了起来,很逗,像打架。
再回来,哥几个一人混了个望远镜,还拿了人家的联系方式,铁军对军人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又熬了一天,铁军好像感觉自己得了抑郁症,不爱动,不爱说话,抱着大包发呆,一直处于迷糊状态。
第二天,铁军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车厢里却突然有人喊道:“到了,到莫斯科了!”
一声过后,欢呼声此起彼伏,铁军扑腾跳了起来,脑门重重的磕了一下。
“激动啥?”
叶琳娜在对面笑,哈腰穿鞋,铁军的眼睛再次被辣到,赶紧起来收拾东西。
十六个大包一件没动,一车厢的人都来帮忙,铁军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两件皮衣,送给了贝拉。
贝拉很意外,抱住铁军哭的够呛,她那死老公呵呵笑着往身上套皮夹克,然后大声喊哈拉少。
擦干眼泪,贝拉拿出一个笔记本,飞快在上面写下地址,说要拿她当朋友,一定到家吃顿饭。
马上进站了,铁军和贝拉一起走到车门口,贝拉已经恢复了职业微笑,直直的站在车门前往外看。
站台上很多接站的人,张海先喊了起来:“大傻,在这呢!”
一个高大的男人开始往这边跑,后面跟了一串人,铁军有点错愕,这人真的不是成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