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股阴冷的旋风开始逐渐的向外扩散之时,那铁制窑门内的食罪布扎竟诡异的停顿了下来,原本不断响起的拍击声骤然消失,让在场的众人一时间难以适应。
然而就在片刻之后,更为巨大的拍击声从这窑门当中传出,并伴随着食罪布扎们疯狂的尖叫声。
就在此刻,这些食罪布扎们终于感受到了能让它们彻底死去的威胁,在本能的驱使下,这些食罪布扎开始疯狂的攻击着这道厚实的窑门,并用尽全力的想要顺着周围露出的缝隙钻出来。
“在加把劲儿!别让它们出来!”我强忍着眼睛之上传出的剧烈疼痛,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只要再用树干堵住窑门一段时间,周身缺少阴气的食罪布扎们就会被焚尸窑内不断燃烧的火焰点燃,最后跟普通的死尸一般彻底的被火焰烧成灰烬!
“王琛!那只眼睛在你右脚边的地下!不超过三寸的地方!”
身后,牛浩的声音陡然响起,就在那食罪布扎放过了他之后,牛浩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将眼睛当中那大量的眼泪全都挤了出去,眨了眨眼睛,虽说还不能看的十分清楚,但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从窑门缝隙当中爬出来的食罪布扎的位置。
随着牛浩的声音响起,我右手伸出反抓短剑,向前勉强估了三寸远之后,右手用力笔直的向下扎去。
这只食罪布扎显然是没有预料到牛浩的突然说话,细长的如同蛇一样的黑色人头扭动的向后退去,然而却是晚了一步,锋利的剑刃瞬间穿过它那黑色的干瘪的皮,径直将这食罪布扎的头钉到了地上。
瞬间,大量的黑色浓水从伤口当中喷溅出来,带出一团更加浓重的尸臭之气。
感受到短剑之上传出来的细微感觉,我连忙右脚向前,径直踩在这食罪布扎的头颅之上,短剑拔出对准这食罪布扎的头用力一切,顿时一股尖利的叫声从我的脚下传来,眼睛之上那被人揪住的剧痛瞬间消失,双眼迷蒙之间开始逐渐的恢复视觉。
啪的一声!仿佛是过年所用的爆竹在焚尸窑当中响起,我连忙擦了擦流出的眼泪,抬头去看,就见在那焚尸窑当中,那些食罪布扎开始疯狂的扭动在一起,随着扭动,能够清楚的看见在这些食罪布扎的背后,隆起了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的泡,并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大了起来。
就在这些黑色的泡膨胀到最大之时,紧绷的皮肤再也坚持不住瞬间爆炸开来,发出与之前相似的啪啪的声响,并且随着黑泡破裂,有什么东西从这些食罪布扎的身体当中被喷溅出来,落到窑内的火焰之上时,犹如烈火烹油一般,使得窑内的火焰愈发的旺盛起来,甚至有一些火苗开始从这窑门的缝隙向外窜出,不断的灼烧着那只从缝隙钻出一般的食罪布扎,竟使得在窑门缝隙处,那只食罪布扎的脑袋开始如同被焚烧的秸秆一般,诡异的扭动干瘪了下来,并且它那怪异惨烈的尖叫声逐渐降低,直到最后竟没有了一丝声音。
我见状连忙右脚踩实并向后扯,那食罪布扎细长的黑色脑袋竟然在我故意的拉扯下,从那窑门缝隙处开始断裂开来,两侧的黑色皮肤因为灼烧开始向内干瘪,并没有任何黑色的浓水从中流淌出来。
这只食罪布扎似乎死了……
想到这里,我顿时是松了一口气,刚才凭借着一股不想死的韧劲所坚持到现在的力气顿时消失,顾不得身下还有那食罪布扎刚才所溅射出来的黑色浓水,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一只手抓着短剑,看着焚尸窑内的食罪布扎剧烈的喘着粗气。
窑门内,那些食罪布扎挣扎的频率逐渐降低,随后如同一团黑泥一般,全都拥挤在了一起,而此时这些食罪布扎一动不动,任由身后焚尸窑内的火焰涌出舔舐着它们的身体。
“放下吧,它们已经都死了。”感受着泄阴符内逐渐消失的阴风,我喘着粗气对着牛浩说道。
“见鬼!我差点儿以为我就要死了!”牛浩下意识的说道,随即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吆喝了一声,将这一尺粗的树干放到距离窑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就在刚才顶住窑门的一段时间内,这树干顶住窑门的一侧已经被火焰的温度烫的发黑,并开始有缕缕的青烟冒出,我敢确定,只要现在有一点儿火星迸溅到这树干之上,就会瞬间将这片已经碳化了的树干点燃。
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之后,已然是勉强的有了一些力气,抓着短剑将掉落在我身边不远处的那只食罪布扎伸出的头拨弄到焚尸窑的门前,透过那露出的缝隙勉强的将这东西塞了回去。
就见这食罪布扎的头掉落在火焰当中瞬间扭曲变小,随后便被火焰灼烧的一干二净。
我勉强的站起身子,远离这散发着强烈热意的焚尸窑一段距离之后又重新坐了下来,那些已经缓和过来的衙役们将被吓晕过去的看守鳏夫从地上拖起,准备送到一边的小屋里安置,而牛浩则站在我的身边看了看那焚尸窑的窑门,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说这些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些死尸所化之物?你管它们叫什么,食罪……食罪什么来着?”牛浩一边看着不断燃烧的焚尸炉一边对着我说道。
“食罪布扎,吐蕃语里面能够吞吃罪孽的恶鬼,也被认为是从无边地狱内爬出来的使者。”我转过头对着牛浩说道。
“所以说这些东西是那十具死尸转变过来的?只被火灼烧一次之后,这些食罪布扎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死尸体内没有任何人血或许也就可以说得通了,毕竟这些东西不是真正的活人,没有人血也是正常的,可是如果是这些食罪布扎伪装成死尸的话,那原来的那些死尸又去了哪里?”牛浩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