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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陆明远好容易从水沟里头爬了上来，冲罗超艺喊：&ldo;你干嘛呢？干嘛推我？&rdo;

那罗超艺平时就瞧不起陆明远，刚刚把他推下去的时候可能还有点内疚，这会儿见他对自己凶，顿时又来劲了：&ldo;就推你了，怎么着？&rdo;

&ldo;你再推我一个试试，我让你推！&rdo;陆明远也不是好惹了，扑过去就要打人。

&ldo;想打我啊？没人要的小杂种，白吃白喝还这么嚣张，怎么不从这个院里头滚出去？&rdo;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人在后面说了什么，不过当时陆明远跟着他们吃饭，确实可以算是大家一起养着他的。

罗超艺平时就爱跟另一个叫钱斌的小孩嘀嘀咕咕，两个人在背后大概也说过这样的话，这会儿急了，就脱口骂了出来，他毕竟比陆明远大两岁，随便一伸手，就能把陆明远撂地上。

&ldo;我就不滚，就不滚，你凭什么让我滚。&rdo;陆明远打又打不过，身上又臭又冷，就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叶程就从屋里头跑出来了，钱兴良他们几个大人也跟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陆明远沾了一身又黑又臭的泥巴，正哭着要跟罗超艺打，打又打不到，一下一下地被推回到地上。

&ldo;超艺，你这是要干啥？&rdo;罗成福话音还没落下，叶程就冲过去&ldo;噗通&rdo;一声把罗超艺推臭水沟里头去了，几个大人顿时就傻眼了，连忙过去把罗超艺拉上来。

这下子热闹了，陆明远也哭，罗超艺也哭，整个院子都开了锅了，钱兴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ldo;咋了这是？大早上的这是要唱大戏呢？&rdo;

他这么一喊，两个小孩也不敢大声哭了，大人也都没多说什么，叶程蹲地上给陆明远脱衣服，陆明远身上穿的毛衣沾了水以后又硬又重，脱都脱不下来，钱兴良就过去搭了把手。

&ldo;他说让我滚。&rdo;陆明远平时跟钱兴良也不亲，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红着眼睛就说了这么一句。

钱兴良也没想到这小狼崽子还知道跟自己告状，楞了一下，说：&ldo;大伯没让你滚，你不用滚。&rdo;

陆明远这才安心了，乖乖让钱兴良帮他脱了衣服，又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还喝了碗姜汤。

这天早上的风波好容易平息了下去，可是孩子们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罗超艺因为被叶程推到了水沟里，怀恨在心，拉上另外一个叫钱斌的男孩，从此跟叶程他们对上了。

陆明远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自然是讨厌罗超艺的，脾气又坏得很，一点就着。从此这个院子里头往后就再没了清净，几个孩子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闹得几个大人关系都紧张起来。钱兴良更是烦不胜烦。

有天他跟包子铺老板喝小酒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事，那包子铺老板也替他叫屈，好好的带什么乡亲出来，这会儿知道好人难做了吧。完了又给他支招，那巷子里帮人修鞋的吴老头，楼上不是空着间屋子嘛，也没人租，你带着两个孩子过去问一下，就只在那里睡觉，我看要不了多少钱。

于是第二天钱兴良就带着叶程和陆明远去了，那修鞋匠吴老头今年六十不到，人看着挺精神，就是没儿没女没老婆，孤家寡人一个，巷子里那间屋子倒是他自己家的，楼下用来当了门面，他平时就在那里干活，堆了许多破鞋破伞跟杂七杂八的东西，楼上前后两个房间，他就睡前头那间，后面那间空着，堆了些东西，灰尘落得一尺厚。

&ldo;就他俩啊？&rdo;吴老头认识这俩孩子，矮点那个听说每天在街上要饭，高点那个是自己流浪到他们这条巷子的，刚来那几天他也见过。

&ldo;诶，就他们两个，平时还在我那边吃饭，这俩孩子白天都不在家里呆，就晚上过来睡觉。&rdo;钱兴良连忙说。

&ldo;睡个觉倒是没啥，就是我这人老了，就怕吵，他们以后要是吵得我受不了，我可是要哄人的，到时候你别说我老头子脾气臭。&rdo;这吴老头脾气是臭，在这片上住着的人都知道，不过他布鞋修伞的手艺确实好，收费也实惠，所以生意一直都不错。

&ldo;不能，我多跟他们说说。&rdo;钱兴良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有门。

&ldo;后头那间屋我自个儿都好久没进去了，灰尘厚，你们自个儿打扫。&rdo;老头子说。

&ldo;行啊，那没问题。&rdo;

&ldo;那行了，就这样吧。&rdo;吴老头推了推老花镜，低头继续干活。

&ldo;那个，老吴，租金的话……&rdo;这个都还没谈呢，怎么就行了，钱兴良笑。

&ldo;破房子要什么租金，住着就是了。&rdo;吴老头的房子确实破，而且因为楼下都被他占了，到处堆放杂物，要租的话估计是很难租出去的，钱兴良就是冲着这一点，想着如果钱不多的话，他就自己掏腰包买个清净了，没想到这吴老头竟然不要钱给他们白住，顿时觉得天上掉饼子了。

院子里头的大人听说终于可以把几个小孩分开来住了，也都高兴得很，对方竟然不要他们的钱，几个人就直说这老头人好。拎着水桶抹布过去打扫，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地刷，脏水倒出来一桶又一桶，恨不得把那小破楼刷成新的。

然后叶程和陆明远就在修鞋店的楼上住了下来，那吴老头看起来不像平常的老人那么喜欢小孩，刚开始好几天，都没怎么搭理住在他家的俩小孩，等过了好一阵子慢慢熟了，才终于说上话了。

开始是因为下雨天，叶程也陆明远没有地方去，就待在吴老头边上看他补鞋，偏偏吴老头每到下雨天生意就特别好，因为雨水一泡，鞋子就都容易开胶，人们出门要打伞，修伞的生意也多了起来。

吴老头忙不过来的时候，见那俩孩子在边上闲着，就随口使唤了起来，开始的时候也帮不上多大忙，但是这小孩么，越使唤就越好使唤，渐渐的他们也就能搭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