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前方,阎以凉深吸口气,忍耐着将他踹飞的冲动,“卫郡王,你只是手腕挫伤,还不至于站不稳吧。”
缓缓站直身体,卫渊看了她一眼,“可是很疼。”
“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你不疼,你觉得我把你的手臂扯下来如何?”扫了他一眼用以警告,随后阎以凉举步先行。
“说着这个,我倒是想起来刚到皇都时,在宫宴上,阎捕头就把韩将军的手臂打的脱臼了。”那时十五年后的第一次相遇,尽管,那个时候他们俩都没认出对方来。
“哼,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若是再用些力气,他的手臂就折了。”岂是脱臼那么简单。
“阎捕头的能力在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所以,你即便不恐吓我,我也知道。”跟随在后,他左手垂在身侧,十分不舒适。
阎以凉不语,她也真的只是恐吓恐吓他罢了,每次也没有真正的动手伤过他。
顺着缓坡向下走,蒿草很高,树木茂盛,闷热的要命。
终于走下了这个缓坡,倒是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水声。
“顺着这河流走就行了,现在除了跟踪,还要躲避其他人。”跟踪,越来越有难度。
“不躲避也没法子,我的手成了这个模样,若碰见了人,辛苦的就是阎捕头了。还希望阎捕头能尽心保护我,不要在危急时刻把我扔出去作饵。”微微倾身,卫渊声音很轻,使得阎以凉身子后仰躲避。
“你若不说,我倒是忘了还可以这么做。你放心,若是再碰见人,我肯定先把你扔出去。”扫了他一眼,她挪开身体,距离他远些。
“一定要这么毒?”笑意不改,卫渊要她再考虑考虑。
阎以凉不理会,听了下那水声的动静,然后便朝着右侧前行。
走出蒿草丛,再前行就方便了很多,不过,还是有蒿草的时候要更好些,毕竟蒿草的遮挡性很强。
“这里有你的人留下的记号,他们一直在很正确的跟着运送银子的队伍。”阎以凉很容易的就看到了前队留下的记号,她也顺手的划上一道,给后面的人提示,卫渊没有丢,而是也在跟进。
“就是不知已经折损几队了。”有折损,卫渊心下很肯定,毕竟这森林里人马这么多,但凡碰见,就很难全身而退。
“你的后援队伍只会在收到信号的时候才会行动么?”不知卫渊的安排,但现在的确不宜再塞人了,这森林里的人马已经够多了。
“除了收到信号之外,十天之后。十天之后他们便会进来,用以接应。”十天的时间,是正好能够走出这森林里的时间。这森林,比之想象的要大的多。
按照车马的速度,须得走上十天。
阎以凉几不可微的点头,倒是可行,若是一定得等信号才行动,可是碰巧的所有人都死了,那卫渊这个王爷就真孤立无援了。
“这河流比在山巅之上看到的要宽。”远远地,透过茂密的树丛,瞧见了一处阳光明媚之处。而那阳光照耀之下,就是那流淌的河流的一段。四周没有茂密的树木,所以阳光照了下来,河水泛着粼粼的光波,让人不禁的想靠近,洗漱一把。
“那四周有人。”河流几十米之外是一些大叶子的树木,树干笔直。就在那些大叶子的后面,阎以凉瞧见了一块块反光。
“在这四周埋伏,守株待兔?”卫渊缓缓眯起眸子,森林里蓦然的出现这种地方,估计都会想跑过去。即便不是洗漱喝水,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有点不对劲儿。”阎以凉眉头微拧,一种奇怪的感觉。
“食草的动物才会敏感的察觉到危机,阎捕头应当是食肉动物才对。”而且,是食肉的猛兽。
“少废话,若是不想你另外一只手也残废,就跟紧我。”他一向是那个指挥的,所以,战区里即便有不对劲儿他也察觉不到。而阎以凉就不一样了,她不是那个指挥官,每次都是接收命令然后赴汤蹈火。她是那个每次都在战区里的人,所以自己的感觉也比较准。
转身,朝着远离河流的方向走开,然后再调转方向向西,尽管仍旧与运送银子的队伍方向一致,但是距离却很远。更像是两条并行的线,他们俩若不转变方向,那就不会有碰头的一天。
天色逐渐暗下来,林子里的空气更为沉闷,让人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卫渊的手腕很不适,肿胀的感觉就像是皮肤随时会碎裂开一样。
无法,阎以凉停下脚步,然后抓住他的手,力气适中的给他揉捏。
卫渊右手负后,站在那儿随着她按摩,“看起来,应当是要下雨了。”不然不会这么沉闷。
“北方这个时候在下雪。”南方北方,差距明显。
“只要下过雨,就会很冷,阎捕头做好准备。”即便在这森林里也一样,会很冷。
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阎以凉不语,手上微微用力,卫渊不禁的皱眉,疼。
“吃的东西都在禾初身上,今晚看来卫郡王要饿肚子了。”一旦和禾初分开,就得做好饿肚子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