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青云吗?”
“嘿,都长这么大了,小时侯抱着你,还接了你一泡尿呢。”
“这么急干嘛去呀?青云!。”
古碑村的?怎么知道我叫青云?本能地想问,突地想起刘古碑的话,将话哽在了喉咙里。
骇然地一数,二十人,一字排开,几乎将路全堵了。
“青云,你倒是说句话呀,还抬个轿子,出息啦,娶媳妇了?”
问话不断。
我咕噜一句:记账上,一并给!
话音刚落,人群突地分开。
四个白纸人阴兵不待我说话,抬起轿子就朝前飞奔。
我跟了轿子撒丫子就跑。这才叫日了鬼,居然碰到了我老家的熟人。
跑着跑着感觉有点不对,前面一个岔路口怎么这么熟悉。
哦对呀,进古碑村的岔路口,左转,是到悬崖,右转,直接进村。
轿子没停,直接进了村。
刘古碑你个老毛,说是去古碑村就直接说呗,还说什么我熟悉的地方,毛线呀。
可刚走一小段,突地听到隐隐的锣鼓声。
越来越清晰,轿子又停下。
又是一群人,不同的是还带了锣鼓家什,正敲着,声音出奇的闷,正当面,也象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样,还是给人隐隐约约的感觉。
这次有经验了,再数,十六个,整整十六个。
“青云,一起走,我们送你一程。”
“青云从小就离家了,我们送送他是应该的。”
“要不要我们送呀,青云?”
这次我没有犹豫,直接一句:记账上,一并给。
呼啦一下,人群又是散开,轿子重新飞奔。
跟在后面我汗如雨下,不是累的,是吓的,全是冷汗。这点路,对学校长跑排名前十的我,根本不算什么。两次了,两群人,听那意思,还都是原先古碑村里认识我的人。
突地一激灵,一群二十,第二群人十六,加起来,整三十六。
三十六?
我脑子一转:如果加上老者和年轻人,正好三十八。
老天!这不正是太平间里的三十六具尸体么。老者和年轻人上次在树林子里,我中老藤脱皮毒时不知去向了,这两群人,就是古碑村出事后,放在太平间的三十六具尸体。
老张呀老张,你跟我说会看好太平间的,这看好个毛呀,全跑出来了,你是领导,这事你得负全责。
心里正慌慌地乱想着,前面一个院门,还来不及看清,轿子冲了进去,院子里有细密的绿草,轿子直冲院里的屋子里而去。
踏在绿草上,全记起来了:绿草下,埋着姐姐的朋友,救过我命的朋友们狗驮鸦!这就是古碑村旁树林边那个院子嘛。算上现在,第五次来了。第四次,是跟姐姐在这告的别,姐姐那凄婉的神情,一想起,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起来,姐姐是个好姐姐,但和我一样,一直背负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狗屁秘密,处处被人算计。
轿子进屋,停下,我拼命忍住泪。
右边当头的白纸人阴兵正定定地看着我,这有个讲究,这个人叫轿头,共余三个都听他的。
嘴一张一合:给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