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些事闹得厉害”
李景隆笑着把常升送到门口,“哎,人心不足贪欲难平。”
“是呀”常升叹口气,“有时候觉得,还是在军中痛快自在些”
“是打仗的时候痛快自在”李景隆笑道。
“慢走”李景隆站在门口,看着常升上马远去。
多事之秋,彼此之间虽然可以办事,但至少表面上还要保持一点距离,不能跟谁都太过亲近了。
曹国公后宅。
邓氏准备好了床铺,正朝被窝里放着温被窝的暖壶。
“郑国公找你什么事”见李景隆进来,邓氏随口问道。
“捞人”李景隆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自己开始脱鞋。
邓氏又亲手端着洗脚水过来,“是不是京仓的案子最近满城风雨的,今儿我嫂子还说了一嘴呢”
“邓家掺和了”李景隆心里一惊。
“我们家有那个能耐掺和吗京仓那些肥缺,一个菠萝一个坑”邓氏帮李景隆洗着脚,“我嫂子是问,咱家有没有掺和”
李景隆靠着床,闭目道,“我压根就没跟京仓有过牵扯”说着,冷笑道,“京仓军仓,越是这些油水大的地方,我越是不沾。”
“那地方的油水是那么好沾的”李景隆继续道,“能把人活活撑死这些年我管着火器铸造局,火药局,宝船场,也都是油水丰厚的地方。”
“哼,账目上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从不弄什么大家伙雨露均沾的破事。一根钉子,都得记录在案放在仓库里。该赏人给钱的时候,我提前跟万岁爷说。”
“知道你厉害”邓氏笑笑,用软毛巾给李景隆擦脚。
“不是我厉害,是我知道男人就要爱财有道”李景隆钻进被窝,说道,“不然的话,迟早要栽跟头”
邓氏收拾好,吹了灯也钻进被窝,靠着李景隆侧身躺好。
然后,手有意无意的放在李景隆的小腹上。
“别整,刺挠”李景隆嘟囔一句。
“你一点都不想”
李景隆又蛄蛹两下,“我病还没好呢,想什么”说着,斜了夫人邓氏一眼,“我说你这老娘们家家的,整天脑子里想啥呢不害臊”
“我跟我自己爷们有啥害臊的”邓氏钻进李景隆的怀里,“嫁爷们图啥”
“去去,我还没好利索呢哎你手凉”
李景隆本以为是件小事,谁知何广义的脸色却很是为难。
“您说这个人,放不得”何广义沉吟道。
一听这话,李景隆心里咯噔一下,“御前挂号了”
“那倒不是”何广义苦笑道,“而是这个王犊子涉及到的人太多。”说着,看看人来人往的窗外,低声道,“他是管账的”
历来出事最快的,就是管账的。
李景隆眼皮动动,“这人还是要留一命”
何广义还是有些为难,“留命,倒也不是不行京仓案不像扬州,最多是倒卖粮食物资,借着各种损耗捞油水,到没有侵占民脂民膏的事”
“不过,就算能留他一命,这人也得流到缅地去”
“嗨,能留命就行,管他去哪呢”李景隆大笑,拱手道,“欠你个人情啊”
何广义撇嘴,这人情到底谁欠的,他心里有数着呢
这就是权力,两人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把一个本来注定要千刀万剐的人,把命给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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