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起,你们想办法混入瑞王府和敬王府,一旦瑞王和敬王的王妃,或者哪个侍妾怀了身孕,马上告诉本王。”
侍卫应声而下。雍王暗中盯梢两个哥哥,却不想也有人在暗中盯着他。秋水院内,方延庆立在外屋。“那几个人安排得可还隐蔽?”
叶宁语问。“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们个个都是盯梢的高手。一旦有异动,必会第一时间来报。”
叶宁语点头。人是前几天退亲之后就安排好了的,今日,探子来报了第一个消息。说孙梦瑶被暗中送进了雍王府,雍王下令不准府上的人议论此事。还说雍王府的几个护卫和丫头昨夜被送到了官奴所,今日有几个被敬王府和瑞王府的人看上,领了回去。叶宁语一听,便猜透了雍王的心思。她心中冷笑,这个雍王想要皇长孙的心思可真是执着,万一孙梦瑶日后不能安全产下孩子,或者说生下的是女儿,雍王机关算尽倒是落了一场空。她心中有了许多猜疑,面上却不显。“你让他们继续盯着雍王府,不要被发现了。”
方延庆点头应下,出去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距离除夕越发近了。按照惯例,往年一到腊月,叶府上下就得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今年也不例外。不过,叶永长去世不到半年,今年过年不宜张灯结彩,一应事务倒是要比往年简易一些。叶宁语将方管家叫到了秋水院,叮嘱他按照往年的惯例,给留在大都的叶家军退伍伤兵发放节礼。这件事以往每年都是叶永长在安排,也是叶永长的几个副将在经手,方管家只是有所耳闻,却不知其中经过。今年,叶宁语将此事接了过来。虽然父亲没有给她交代过,但她觉得,不能因为父亲不在了,就忘记了那些伤兵。距离年底其实没有几天了,要按照以往的伤兵名册来筹备节礼,再差人一一送去,少不得会有很多事。“大姑娘,属下必将此事办妥。”
“好,你先下去吧。”
叶宁语十分满意。叶宁语看着父亲留给他的名册,心中黯然。往年这上面的名字每年总是要新增许多,从今年八月开始,名册再无新增。因为叶永长去世后,叶家军被编入了其他军。这世上,叶家军三个字似乎只成为了一抹记忆。叶家军会就此没落,消失在世上吗?叶宁语目光微凉。她出了秋水院,准备到福来院看看江氏,在回廊下却看到下朝回来的叶永和兄弟二人。两人皆苦着脸,特别是叶永和,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三叔,四叔,你们回来了。”
叶宁语走上去。“嗯,我先回书房了。”
叶永和应了一声,眉头紧皱地走了。看着叶永和的背影,叶宁语有些疑惑,转头看向一旁的叶永德。“三叔这是怎么了?”
叶永德叹了口气,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愤怒之色。“你三叔今日早朝被人弹劾了。”
叶宁语眉头紧蹙,直到叶永和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两人视线里,她才压低了声音问道。“谁弹劾三叔了?”
叶永德想起今日那人在朝堂上的奸诈模样,冷笑一声。“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位和我们家过不去张尚书。”
张尚书?叶宁语的脑海里几乎立马就浮现出了一个名字。户部尚书,张少节!上一世,叶家与张少节并没有这么多的纠葛。这一世,张少节之女张紫芳与钟康在华严寺私会的事被叶家人发现,后来张紫芳羞愧自杀,那张少节怕是一直怀恨在心。说来此人也是奇怪,他不恨毁掉张紫芳名节的钟康,偏偏对叶家生出怨怼。“那张少节向来就是不老实的,前几日朝堂上群臣议储,他率先提议,让陛下给瑞王一次机会。陛下当时十分动容,说不准瑞王还真有可能卷土重来啊。”
叶永德说到这里,不免看向叶宁语,担忧起了叶家的未来。当初瑞王还是太子之时,叶宁语数次与他针锋相对,满朝人尽皆知。若瑞王复出,叶家势必不得安生。叶永和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层,今日回府才心事重重。其实,一个户部尚书的弹劾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况且弹劾的内容是他渎职,他行得正坐得直,不怕人弹劾。可张少节最近的一系列作为,让叶永和兄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哦?他竟为废太子说情,看来这位张尚书日子过得太安生了。”
叶宁语下意识冷笑,目光犀利无比。“阿云呐……”叶永德看着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他自然知道叶宁语与废太子之间的恩怨,叶永德原本不想把朝堂上的事带到家里,可刚刚一时嘴快,没有收住。“弹劾一事,那张少节恐怕没有什么实证,只想借题发挥,给三叔找些不快。”
叶永德点头,深以为然。叶永已在通政司供职八年,现任通政使已过六旬,明年就要告老还乡。他一卸任,叶永和就是胜算最大的下一任通政使。张少节选在这个时候借题发挥,是何用意不言而喻。“此事倒也不大,张少节的用意我们都能看出来,想必陛下也知轻重。四叔,你告诉三叔,此时我们只需沉住气,不要自乱阵脚就好。”
“嗯。”
叶永德表示同意。和叶永德分开后,叶宁语索性不去福来院了,她折回了秋水院。心中略微盘算了一番,便做了决定。“叫方延庆过来一趟。”
叶宁语对一旁伺候的绿珠吩咐道。一盏茶的功夫后,方延庆被绿珠带进了外屋。“大姑娘。”
叶宁语让绿珠等人退下,走到方延庆身边。“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去金州一趟。”
“金州?”
方延庆有些疑惑。金州在虞梁边境,上次方延庆带着死士去边境战场救人,走的也是这一条线。当时,方延庆还路过了金州。只是如今,大姑娘又让他去金州做什么?叶宁语自然看出了方延庆的疑惑,“金州常年遭受边境战乱之苦,百姓时常居无定所,去年金州便有五万流民丧命。”
方延庆听到这里,眉头皱起。是的,那些流民,在他今年九月去边境的时候,一路上看到了许多。只是当时有重任在身,不便多做停留。可即便是短暂地看一眼,他们的惨状也让方延庆唏嘘不已。“你此行前去金州,有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