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被吓得浑身一颤,接着挂了两泡眼泪,掩面飞奔而去!
冷凝霜无语地闭了闭眼,沙哑着嗓子对两个稳婆说:
“好歹孩子头朝下,虽是难产也比不上脚朝下危险,不管怎样继续生吧。”
此时这两个稳婆刚从被白兔制造出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又听她这么说,心里忽然升起了浓浓的佩服。
果然这对夫妻都是神人呐,哪家产妇在折腾了一个半时辰后居然还能挺住不叫、思路清晰、脑筋清醒啊,搁在别人身上还不早就鬼哭狼嚎、手软脚软、喊爹骂娘了!
外边的人见白兔哭着飞奔出去,吓得魂飞魄散。贾大娘和姚大娘着急忙慌地奔进来,连姚仙仙也心急如焚地跟了进来。一听说冷凝霜难产,全都唬得白了脸。
很奇妙的是,冷凝霜在难产的时候想的不是自己,她最最担心的居然是还没出生的孩子!
头朝下的难产必是枕后位,因为脸朝上在受到挤压时孩子会下意识地昂头,这样极容易导致孩子窒息。而且如果第一胎用的时间太久,到第二胎时力气不够,孩子很有可能会因为缺氧胎死腹中。
她不想这样!
两个孩子,一个都不能有事!
似乎当心理够强大了,人的身体也会很神秘地跟着变强。
当白兔从城里一路飞驰而归时,刚奔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哇的啼哭声从门板里传来。
他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丝丝地注入他的心脏,蔓延至全身。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向前飞冲的姿势,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生了……
生了!
他猛然一个激灵,慌忙奔进去。一股血腥味迎面冲来,他的心害怕得如擂鼓。贾大娘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一屋子的女人眉眼带笑地对着他说恭喜。
“是个大胖小子!”姚大娘抿嘴笑说。
白兔却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直扑到床边。见冷凝霜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满满的汗,虽然呼吸还算平稳,但却疲累不堪,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睚眦欲裂地呼喊道:
“娘子!娘子……”
冷凝霜的睫毛动了动,忽然皱紧了眉,启唇,沉声吐出三个字:“开始了。”
两个稳婆会意。知道是第二胎的阵痛开始了,慌忙各就各位。
贾大娘见白兔回来了,又没顾得上看孩子,便把孩子抱了出去,给等在门外的两个婆娘照看。大家都是生过孩子的,很有经验。
姚大娘怕冷凝霜力气不够,和贾大娘又去厨房炖鸡汤。
姚仙仙在西屋和两个婆娘一起照看小婴儿,忽然听见外边一阵马嘶,似乎有人进院了。她愣了愣,慌忙迎出去。却见谢宛飏一手抱了两个盒子,一手提着一个脸色惨白、快要吐了的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进来。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宛飏先劈头盖脸地问:
“里头怎么样了?”
“正在生第二个,头胎难产,我怕冷姐姐快没力气了。”姚仙仙也不含糊,清晰地回答。
谢宛飏皱了皱眉,催促郎中先进去,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姚仙仙:
“这里头是人参,你去煎了汤拿过来,给她补元气用的。”
姚仙仙点头,小心地接过来就往厨房跑。
谢宛飏也不避讳,转身进了产房。隔壁屋出来的婆娘见他锦衣貂裘,满身贵气,也不敢阻拦。等回过神时,对方已经关门了。
谢宛飏一进屋就听见白兔带着哭腔大声喊:“娘子!娘子!”
他心脏猛地一沉,慌忙上前,问正在给冷凝霜诊脉的郎中:
“怎么样?”
郎中面色凝重地从药箱里拿出一枚催生丸,塞进冷凝霜的嘴里:
“这位夫人生的是双胎,头一胎又生的时间过长,导致身体无力。我给她服了催生丸,希望能帮助她催产。”
“李郎中呢?”白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