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咬着牙应了,云鹤真人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冷凝霜无语地撇撇嘴唇,白兔眼里的慌乱和担忧让她无法再出言阻拦,顿了顿,问:
“能先把床单被褥换了吗?还有我的孩子呢?”
这一床血被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真人说你现在不能动,会再出血的!”白兔认真地说,语气心惊肉跳。
“现在无妨了,过了这么久还没事,说明血已经止住了。”云鹤真人捋着稀疏的胡子,笑道。
白兔这才放心,堵在门口听信儿的姚仙仙几个人闻言,欢喜地进来。
屋里的人全都先出去,白兔抱起冷凝霜,贾大娘和姚大娘带着姚仙仙忙忙地换了新被褥,把换下来的被褥全都拿到院子里烧掉。
这边白兔帮冷凝霜清理好身体,重新换了干净衣服,又给她戴了一顶棉质的软帽。
“干吗在家戴帽子?”冷凝霜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哭笑不得地问。
“月子里必须戴上帽子,不然受了风,会落下毛病的。”贾大娘端了一碗红糖小米大枣粥进来,听见她这么问,认真地道,“来,快把这个吃了,这都是补血的。你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赶紧补补。”
白兔急忙接过来,要喂冷凝霜。
“孩子呢?”冷凝霜问。
“应该睡着呢吧,好多人照顾着你不用担心,先吃完了再说。”白兔的大脑一直处于混乱状态,这会儿才稍稍恢复正常,听她问,这才想起孩子,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娘子最要紧。
“我想先看孩子。”
“孩子在这儿呢。”一句笑语,谢宛飏小心翼翼地抱着熟睡的婴孩走进来,身后的稳婆抱着另外一个。
白兔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个魂淡不但妨碍他的娘子进餐,居然还赶在他前面抱着他的儿子,不可原谅!
冷冷地瞪着他,从他手里接过小宝宝自己抱着。转过身。又变脸似的挂起温柔的笑意。小心地将孩子放在冷凝霜的怀里。
软软的小身体贴近她的胸怀,恍若心头淌过一湾温泉,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虽未足月便出,肉乎乎的婴儿却并没有太小。被襁褓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张圆团团、粉嫩嫩的小脸。皮肤白皙细腻,胎发黑而粗密,五官极为细致,鼻梁高而秀挺。眉毫浓如远山,粉红色的嘴唇肉鼓鼓的。
仿佛察觉到父母正在看他,小小的人儿竟慢慢睁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先是转来转去,最后聚焦在母亲的脸上,如两丸白水银中养了两丸黑水银,极是透澈清冷,恍若雨林峡谷中幽静的黑水潭般,那淡定的神情竟与冷凝霜有几分相似。
“娘子,他长得跟你好像!”白兔惊喜地低呼。
冷凝霜将目光落在稳婆怀里的那一个,伸出手。
白兔急忙接过来自己抱着给她看。
这也是白兔第一次仔细看这两个孩子。他吃惊地发现,手里的小婴儿居然和先前看到的哥哥完全不像。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婴孩。细腻白皙恍若透明的柔嫩肌肤,眼梢天然上挑形成一弯妩媚的弧度,长而卷曲的睫毛如两把华丽的羽扇,似雕刻般秀气精美的鼻梁,不点而朱的艳丽嘴唇好似蔷薇花瓣。
真真是面若中秋满月,艳如春晓桃花,刚刚出生便能预想到他的将来,完完全全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
白兔满怀慈父的柔情,美滋滋地欢喜道:“娘子,是个小姑娘哎!”
稳婆满头黑线地回答:“公子,那是个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