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修眉一挑,娘子果然还是很冷!
才吃了半碗面,冷凝霜就没胃口了。白兔忧心忡忡地皱起眉,摸着她的额头说:
“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好像比刚刚更热了,我还是去煮姜汤吧。”
“不用了,只是低烧,没那么严重,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白兔只好点头,收了碗给守在门口的人,接着站在床前宽衣解带,将外衣随手一抛,跳上床,从后面搂着她,笑道:
“娘子,你一定很冷吧,我来给你取暖!”
冷凝霜也不做声,任由他温柔地拥住她,望着摇曳的烛影投射在墙壁上,过了一阵,忽然低声说:
“我还是觉得住在檀溪村的时候,日子过得更自在。”
白兔轻拍她臂膀的手微微一顿,紧接着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沉默了良久,轻笑道:
“嗯。等这场仗打完,华国和晋国需要恢复许久,五十年里不会再有战事了。大兔还是小了点,等到我把晋国安置好了,大兔再长大些,我们就回去。”
说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晋国。
冷凝霜抿了抿唇,对他的心思倒并没有太排斥,只是有些小小的失望。然他说的也的确是现实,大兔再老成也还不成熟,还有三兔,过个几年是不是该定亲了。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无意识地吐出一句:
“真麻烦呐!”
白兔轻笑一声,拍拍她的胳膊,柔声道:“等战事平息,天下太平,到时候你就可以想出宫出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累了,等回去,我要从政事里退出来,悠闲地做点别的。”
“你想做什么?”他笑问。
冷凝霜思索了片刻,回答:
“种花插花煮茶酿酒,再重新出山画画春宫图。”
白兔满头黑线:“最后一项不许!”
“那才是我的强项。”
“娘子!”白兔磨着牙,用小眼神猛戳她。
冷凝霜轻轻一笑。
白兔就笑嘻嘻地继续拍着她。
朦胧的清亮从床头上方的圆形气窗外悄悄地渡进来,即将破晓……
燕国的海域距离琉球国只有两天水路,如白兔所料,燕冠群压根不会想到,他们没有回国而是要藏匿琉球国,所以这一路非常顺利。
冷凝霜在船舱里歇了一天,直到黄昏时分,觉得烦闷,才披了衣服想去甲板上吹风。然而刚路过花蝶衣居住的房间,只听里面隐隐传来一阵火气很大的争吵,似如幻公子的声音。
她微怔,紧接着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打开。如幻公子一脸阴沉地从里面大步冲出来。
虽然依旧冰冷着一张脸。但冷凝霜仍能从他黢黑的眼里。看出强烈的愤怒,就像那暴风雨来临前的积雨云似的,越聚越浓,越聚越厚,汹涌翻滚着。
意外看见冷凝霜,他先是一怔,继而有些尴尬,错过她。默默地走了。
冷凝霜怔愣地望向室内,只见花蝶衣正四脚拉叉地坐在一张摇椅上,一点不注重形象,甚至很放肆,偏这样不像话的姿势被他做起来,却无损于美感,反倒平添了一股动人心弦的闲逸风流。
她看了看一脸怒容、大步离去的如幻公子,又瞧了瞧还坐在椅子上,无奈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的花蝶衣。
花蝶衣顺着敞开的大门望见她,长眉一挑。
“你们也会吵架!”冷凝霜惊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