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想,他想现在就要她!
但没有办法,话已经许诺了出去,他也不太想表现的太性急挫败自己在沈虞心中的形象。
尤其是和那个该死的病秧子相比。
裴佑将沈虞抱回了凉亭,轻抚着她的泛着红晕的脸,“小鱼,你当真愿嫁我为妻,与我共赴白首,不离不弃?”
“愿意。”沈虞答道。
……
一旁的假山后,李循面上毫无表情,双手将却将骨节捏的噼啪作响,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身后的宋廷看这架势,真怕太子殿下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杀了裴佑,这般倒是解恨了,但他们这几人也必定逃不出颍州就要被含章宫的神武军斩于马下。
十几日前李循听说沈虞和阿槿一行人前往颍州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点了几个锦衣卫轻装上阵赶了过来,宋廷担心太子殿下出事,那仁兴帝必定要问罪宋家,只能豁出命去也跟着李循来到了颍州城。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将那份线报呈上去。
素闻太子殿下一向稳重多谋,当初先帝病故,为了今上能够顺利登基而秘不发丧,试问多少人能在唾手可得的皇位面前不被冲昏头脑?怎么只要一涉及沈姑娘的事就全失了分寸呢。
假山离凉亭其实有一段距离,但李循常年习武耳聪目明,沈虞与裴佑说的每一句话他几乎都能听见。
正因为能听见,他才嫉恨地几乎要撕碎了那个戴面具的畜生,看着他那双手肆无忌惮地抚在那张他求之不得日思夜想的小脸上,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剁了他那双手、挖掉他的眼睛,再将他做成人彘!!
两个人还要成婚?!
沈虞,你真是很好,很好!才离开他几个月,这么快就找好下家琵琶别抱,当真是掉首无情!不是口口声声说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吗,不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日都没有停止过对那个白月光的思念吗,这就是她口中的思念和爱?!
当他李循是白痴吗?!
李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沈虞弄回来之后如何惩罚她,他一定要将她剥光了衣服吊在床上狠狠地蹂躏,看着她哭,求饶,认错,然后将她一辈子都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得不到她的人也要得到她的心!
直到宋廷焦急地拉了他两下,“将军,将军,你快看,那是谁!庐江郡王?!”
大堂兄?
李循心一凛,瞬间便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他接过宋廷递来的千里眼,自那人下车之后脸上便一直带着面具,摘下面具之后他一直面对着沈虞,是以众人并未看见他的真容。
从千里眼中李循看见,两人从凉亭中走了出来,那人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而后目光温柔的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少女,方才将面具带上。
不得不说,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十分的有风度,就连脸上那五分的笑意也仿佛和记忆中的大堂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李循心神一震。
既然眼前人是庐江郡王,像是必然。
但盯着男人青色的衣角,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闪过沈虞动情时一声声软语呼唤的“翊哥哥”。
他的大堂兄,性情温和,喜着青衣,爱食甜。
她的心上人,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与她朝夕相对,情深意重。
朝夕相对,情深意重……
“小鱼,是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还在想着他?我生得和他一模一样,性子也十足十的像,他究竟哪里好,令你至今都对他念念不忘?”
当年李衡兵败而亡,蒋通说他被沈崇秘密救走,却又不知将他藏身何处。
而沈虞有个外室生的兄长,也叫沈逸。
沈逸,逸哥哥……两人在云台曾朝夕相处整整四年……
李循的呼吸陡然一窒,像被人紧紧地扼住了咽喉,手中的千里眼“啪”的一声跌在地上,连着倒退数步。
身旁的宋廷一惊,还以为李循看见了什么,忙低声问:“将军可是看见了什么?”
他捡起千里眼朝远处望去,正看见两人愈走愈远。
“将军?”
宋廷疑惑地放下千里眼朝李循看去,而李循紧咬着后槽牙,整张脸宛如笼罩了一层万年寒霜似的阴沉,甚至带着几分狰狞嗜杀之色。
他一语不发,不及宋廷出言突然就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