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音乐老师还会让他们一同演绎同一首曲子。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也随之增多,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
时间一晃就到了寒假。
栗栀和去年一样,要和姥姥去南城过年。
本来。
本来顾景琛是要在她过完年回到帝都才能够见到她。
然而一场变故,让他和她提前见了面。
在她妈妈的葬礼上。
顾景琛永远都记得,年初三母亲接了通电话后,惶然怔懵着僵在客厅的场景。
她手中的手机滑落下去,摔到地上,随之而来的,是母亲难过压抑的哭泣。
顾景琛扔掉红白机,奔过去扶要站不稳的母亲,被母亲哭着告知,宁悦阿姨去世了。
宁悦阿姨,去世了。
顾景琛的脑子里有什么轰鸣一声。
他大脑空白了一刹那。
然后就忍不住担心,栗栀怎么样?
栗栀还好吗?
他身边没有人知道,也没人能告诉他,栗栀现在的状态如何。
他和父母坐飞机赶到南城,参加宁悦阿姨的葬礼。
在殡仪馆,顾景琛见到了栗栀。
阴冷潮湿的天气中,凛风阵阵。
她穿着黑色的打底裤,纯白的鞋子和羽绒服。
瘦瘦小小的一只,站在最前面的位置。
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纤瘦薄弱,脊背却挺的很直很直。
等到她转了身,他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捶成了烂泥。
她那么倔强,眼睛里盈满了水光,却始终不肯掉一滴眼泪。
仿佛只要她不哭,母亲去世就不是事实。
顾景琛没有和她说上一句话。
只在匆匆间往她的手心塞了一包纸巾。
等到她母亲的葬礼结束,她被姥姥带回帝都。
顾景琛从母亲的口中听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不哭不闹,就缩在角落里抱着她妈妈留下来的那把小提琴,好像没了魂。
他坐立不安,想要帮她一把。
帮她发泄出来。
于是,他违反了和父母的约定。
骑上机车就去找了栗栀。
那晚,他为了让栗栀可以畅快地发泄情绪,骑着机车带她窜遍了大路小道。
在出发之前,他跟她说:“没有人能看到,也不会有人听到,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
他撒谎了。
因为事实是,自她开始哭的那个瞬间,他就清晰地听到了。
哪怕他们之间隔着头盔,还有呼呼的风声混淆,他也听清了女孩子难过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