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谢玦依旧记得妻子所言。
一匣子金银,尚且换不得一匹精品蜀锦。
那么看来,货与货之间,也是有所区别的。
翁璟妩佯装反应了过来,也望向崔文锦:“是呀,婶婶要补上的可是上贡的蜀锦,若是,又何处去寻?”
崔文锦:……
原以为是真心帮她,可如今才知是在难为她。
她听小女儿所言,那荣安公主所述,这蜀锦只进贡了六匹,她有银子都换不到一匹!
崔文锦:“蜀锦还余半匹,我给你送回来,再用高出市价两倍补回余下半匹,成不成?”
翁璟妩闻言,却是一笑,轻悠悠的道:“旁人用剩的,我便不用了。”
顿了顿,又道:“寻常蜀锦,便也就是五百两,但这还是难求一匹的情况之下,这上贡的才千两,半匹五百两……”
说到这,翁璟妩又是低头轻一笑。
“二婶此番若是诚心,便不会打如此算盘了。”
崔文锦暗暗握紧手心,问:“那侄媳想要如何?”
翁璟妩看了眼身旁无甚表情的谢玦,又看向她,缓缓开口:“五倍,市价的五倍。”
崔文锦脸上的表情逐渐破裂,双眸瞪大,似乎下一瞬就会说出‘你怎不去抢的话来?!’
但硬生给忍住了。
憋红了脸,僵着脖子道:“侄媳不觉得这太过分了?”
便是谢玦都忍不住看了眼身旁的妻子。
两千五百两,是个惊人的数目。
那蜀锦还真是金石镶嵌的?
翁璟妩:“婶婶心里应该是清楚的,这进贡的蜀锦,是有价无市,出到万两也有人要的。这市价的五倍,已是看在婶婶的脸上了。”
“这、这两千多两的银子,婶婶那来这么多的银钱,这不是为难婶婶么?”
崔文锦不禁抹泪哭穷。
“那婶婶是想犯了错,轻轻松松揭过?”谢玦眸光幽深,甚是不悦。
“婶婶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便市价的五倍,少一两都不行,白字黑字写下何时给,签字画押,我与阿妩便认了这个亏。”谢玦道。
素来正直的谢玦变性子了?
竟然肯谈和了?
他又道:“若不愿,我也不强求婶婶,但旁人问起瑜妹身上的蜀锦是否是阿妩给的,阿妩不会否认也不会承认。”
崔文锦:……
这与默认了不是,有什么区别?
谢玦看向身旁的妻子:“似要开宴了,我们下去吧。”
翁璟妩甚是诧异。
没由来的,她有种谢玦似开了窍般,在配合她的错觉。
略一沉吟,点了头,随着他从亭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