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绝应了一声,“云锦确实是个高手,属下与她相处数月,竟然没有看出这一点,逃亡路上,属下曾问过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却什么都不说。不过即使属下和她一时逃离,仍旧没能躲过冥子真的追捕,他得不到其他紫眸人的血和心,唯一能拿走的,就是属下这颗心。”
眼看着冥子真带人快要追上他们,楚绝又受酷刑折磨,没有多少力气逃的更远,再拖下去,迟早会再落入冥子真手中。
那时云锦做做出了一个让楚绝悔恨终身的决定:她将楚绝藏起来,自己去引开冥子真等人。
楚绝咬牙,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低沉,仿佛要窒息。
钟离冷月紧紧抓着北堂灵潇的手,自欺欺人地道,“哦,这样吗?那……云锦武功那么高,应该可以逃走的吧?”
北堂灵潇却兜头泼她一盆凉水,“她武功再高,之前也受了刑,不大可能是冥子真的对手,何况她还带着楚绝,逃了一夜。”
钟离冷月瞪他,“那也不一定,云锦她……”
“她不是冥子真的对手,”楚绝颤抖着道,“就如王爷所说,云锦并没有太多力气了,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被冥子真打倒在地,然后……然后被他……凌、凌辱……”
他紧紧攥拳,指甲掐进掌心,却仍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钟离冷月突然感到浑身冷,不敢相信地瞪着楚绝,微张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冥子真居然……
北堂灵潇忽地道,“你当时在?”
“……是,”楚绝语声破碎,“冥子真抓住云锦后,寻着先前的、先前的踪迹,找了回来,当时……属下被云锦藏在一颗中空的树里,周围是……是杂草和荆棘,又下着大雨,雨声掩盖了属下的气息,所以……”
冥子真看不到他,他却能透过树干的缝隙,看到外面,雨帘中,云锦被冥子真压在身下,当成布娃娃一样摧残,云锦甚至一声都出不了。
楚绝伤的太重,又被云锦点了穴道,别说出去救人,连动一动手指都不能,从他嘴里流出的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裳。
他生命之中第一个善待他的女人,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他、救他的女人,就在他的眼前被人如此折磨,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楚绝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急促的呼吸声有如风箱,此时的他像一头受伤的兽,随时可能爆。
钟离冷月浑身冷,北堂灵潇则骂了一句,“畜牲!”
不知过了多久,楚绝再次开口之时,却平静得仿佛不曾有过异常,“属下知道,冥子真是在逼属下现身,如果属下可以动,哪怕只有一口气,也不会放过他,可是……”
后来他终于昏了过去,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等到再醒来时,雨停了,天亮了,穴道也解开了,楚绝艰难地从树干里出来,冥子真等人都离去了,只留一地杂乱的脚印,和云锦残存不堪的尸体。
楚绝忍着满心的仇恨,将云锦埋葬,在她坟前誓,会给她报仇,之后就逃离了蒲犁国。
因他知道,冥子真没抓到他,是不会罢休的,就算只为了保守炼制“紫心丹”的秘密,也不会由得他活着,所以他必须逃,只有养好伤,才能杀了冥子真,为云锦和他自己报仇。
后来不知道逃了多久,逃到了西夜国,因身上的伤太重,那天他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草丛里,结果就碰上了前往查案的太子,后面的事,北堂灵潇和钟离冷月就都知道了。
终于说出盘桓在心中许久的心事,楚绝仿佛松了一口气,心头也畅快了些。
北堂灵潇沉默了一会,才道,“说完了?”
“是,”楚绝低头,“属下能说的,都说了,冥子真是属下此生唯一仇人,属下必要杀他。”
北堂灵潇目光骤冷。
楚绝忽地跪倒,眼中有哀求,“求王爷成全!”
他武功是高,然而若是燕王要护的人,纵使他拼了性命不要,也绝对杀不了。
“起来,”钟离冷月扶他,“王爷怎么可能不让你杀冥子真!你放心吧,那种没有人性的人,就该千刀万剐!王爷一定会帮你抓到他,然后交到你手上,任由你处置!到时候你一刀一刀,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不到剩下一副骨架,绝不能让他咽气!”
北堂灵潇,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