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是治疗舱一个治疗流程结束的声音,唐谕睁开眼时还不能适应这样明亮的光线,皱着眉眯了眯眼,而就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触碰了一下,他转过头,看见是脸色同样好不到哪去的萧宇。
“醒了?”萧宇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苍白的嘴唇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色。唐谕看见他这副模样,伸手替他撩开了落在脸颊两侧的发丝。
“你没有好好休息。”
“没法休息。”萧宇扯了扯嘴角:“如果你不是进的紧急抢救室的话,说不定我还有心思。”
“我没事了。”唐谕低声道,随后坐起身也不管自己身上是否连接着各种仪器的导管,挣扎着就要倒向萧宇的方向,萧宇难得的没有拒绝任由他靠着自己。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唐谕问道,萧宇深吸了一口气:“托你的福,闹得不可开交。”
“圣德里修顿身亡的讯息第一时间在光网上传开,帝国军队宣布撤出巨晟星,波塞冬和萧阳两边互相试探了一番还是决定各自退一步离开了巨晟星。”
“巨晟星的大水还没退,联盟的人过来接手灾后重建,你的副手阿瑟正在与他们交涉当然其他人也来了。”萧宇因为疲惫语气缓慢地慢慢说道,唐谕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为听到这些消息而有一丝变化。
“你知道的,我想听的我不是这些。”他一字一句道。
“呵,那要聊聊我如何像一个失心疯患者在水里大海捞针,在把人找到后以为人死了吓的面部失调,最后像个傻子一样不吃不喝地在病房里陪护了三天三夜?”
唐谕想笑,但忍住了,他灰蓝色的眸子里散发着温润却明亮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着萧宇:“这些我爱听。”
“明白了,你这人就是喜欢看我受折磨,那我走。”
“走哪去?”唐谕按着萧谕,哪怕两人都像极了病入膏肓的患者但不妨碍他们交换一个绵密的吻。
在动情时,唐谕才发现萧宇手背上也连接着输液管,看上去情况并没有好到哪去,明明这么惨了,这人还有心情打趣:“我们这算不算同病相怜?”
萧宇冲他温和地笑了笑随后无情地按下了传呼键:“医生,我觉得我身边这位患者可以出院了,嗯,就现在,不然我可能会有人身危险。”
唐谕最后还是出院了,哪怕他义正严词地觉得自己受伤之重应该多休息几天,但还是被无情地驱逐出了医院。
他前帝国元帅的名头并没有吓到医生也没有震慑到他的伴侣,最后灰溜溜离开病房时,看着他家伴侣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这一睡就把之前未曾合眼的夜晚全给补了回来,睡眠之沉,除非星球爆炸,没有什么能唤醒他。
等到他终于睡醒的时候,萧宇自己都感觉自己睡了一个世纪,在巨晟星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空闲去多想,因为他那已经生龙活虎的伴侣在他可以出院这天搞了个别开生面的出院仪式。
萧宇看着医院里到处摆放着的鲜花还有彩带,从来没觉得有一天医院这种地方也会像办喜宴的酒店一样充满生气,特别是自己见过的每一位医生护士都会微笑着对他说恭喜出院时这种既视感就愈发强烈了。
在这种极度诡异且尴尬的处境下,萧宇终于看到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那英俊的伴侣经过几天好吃好喝的滋润那叫一个容光焕发,仅仅是站在医院大门口就像是有一盏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一般,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耀眼。
但在这位英俊的伴侣前面还站着简茨,沐木宸医生,米蒙,以及枫,阿瑟等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他甚至还看到了波塞冬和黑,还有变化巨大的小花,以及叶青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他们难道不是敌对阵营吗?为什么他们现在居然能如此和平地站在一起就像拍摄电影结尾全家福一样?
特别是他们都还一致穿着正装手捧鲜花,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迎接哪位国家领导人。
萧宇看到这种阵仗就连心里的种种疑惑都被尴尬所覆盖,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下楼,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差点在鞋底抠出三室一厅。
可是他那位英俊且充满奇思妙想的伴侣看不出他的尴尬,自从圣德里修顿死后他整个人气质都变得截然不同,浑身都洋溢着一种可能会向人傻钱多霸道邪魅总裁转型的气质,光想想萧宇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磨磨蹭蹭地下了楼,他心中真心实意地希望自己大病初愈蓬头垢面的形象不要被人认出来,也迫切的希望自己能瞬间学会隐身大法让他不必去面临社死这极为恐怖的死法。
但天不如人愿,哪怕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被唐谕给看到了,于是萧宇只能心脏骤停地看着自己那位
英俊且社牛的伴侣大步流星地向自己走来,然后在阳光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抱在了怀里。
“恭喜出院,小宇。”唐谕语气从容中透出了几分愉悦,从他自信坦然的态度中,萧宇没有看出他有任何心理不适,他甚至在为自己惊喜策划的惊喜而感到满意。
而萧宇自己却因为面红耳赤羞于见人,干脆把脸埋进了唐谕的大衣当中,掩耳盗铃地不去脑补现在是个怎样极度尴尬社死的局面。
他听到有人吹了声口哨,是那名沐木宸医生,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就像之前看着两个外星新物种进行求偶一样。而在他旁边,简茨的目光却让萧宇觉得芒刺在背,不用想都知道这位肯定在想自己仰慕的学长是怎么被这个狐狸精给勾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