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刚说完,程燃横腿扫过来:“说谁母老虎呢?”
“比喻!我是比喻!”赵一淮连蹦带跳地躲开,“你怎么和程初一样,对母老虎这三个字反应这么大。”
程燃没应声,他不是反应大,只是听不得有人轻浮地拿她玩笑。
哪怕这种玩笑不带恶意。
一开始网上爆出她意图潜规则某个年轻男演员时,只是爆料人一句调侃性质的玩笑。
后来众口铄金,说的人多了,玩笑就成恶意的揣测,每个人都言之凿凿,话如尖刀剜在她身上。她不在意,可爱她的人却无法不替她痛。
程燃静下心看剧本。
这一场戏,是男主季修白在辅导韩笑英语。
前面他也演过几场类似男主辅导女主功课的戏,基本都是一条过。
今天这场戏,实在很日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霍江会说他太锐不够柔软。
他反复看了几遍简宜画出的重点,依旧茫无头绪。
眼看夕阳落山,他终于还是起身,朝简宜那边走过去。
简宜身边有些热闹,程初和郁小谷都挨着她,袁新翰也在边上玩手机偶尔搭两句话。
正闲聊,袁新翰忽然说:“上午简老师露的那两手,我录了视频给辛菀看。辛菀说简老师的身手比她剧组的那几位武指还要好,她看了想连夜订票过来拜师。”
话题说到这儿,郁小谷忽然问道:“简老师,初姐说你高中的时候曾被绑架过,所以才去学武。那次绑架,你是怎么脱身的呀?”
简宜脸上的浅笑瞬间一凝。
空中的气流仿佛都跟着停滞起来。
程初敏锐地察觉到简宜的情绪不对,正要岔开话题,袁新翰却没眼色地跟着问:“简老师被绑架过?这是怎么回事?”
程燃走近,正好听到这一句,脚步一收,停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没人发现他来。
简宜的情绪失控刹那便调整过来,脸上仍旧挂着笑,没露一点痕迹。
以至于郁小谷和袁新翰都没发觉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仍旧眼巴巴地看着她,两脸都是好奇。
好在简宜也没有避讳的意思,坦然道:“高二有天放学,我和同学逛街,便没让家里司机来接,回去路上被一伙赌徒盯上绑走。我和同学被他们带去郊区,关了两天两夜,险些没命。那事过后,家里人就给我请了几位老师,教我一些防身术。”
她说起这桩往事,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人,语气温温柔柔的,三言两语说完,却有种娓娓道来的追忆感。
郁小谷听得意犹未尽,双手捧着脸,问:“简老师你当时怎么是被救出来的?家里人报警了吗?”
简宜摇头,“我和同学被绑走的第二天,我爸妈就交了五百万赎金。那伙赌徒拿到钱后,又反悔不放人,加码再要一千万。当天晚上,那伙赌徒分成两拨,一拨去拿钱,一拨人留下看守我和同学。留下的那几个人,喝酒后起了色心,想对我和同学动手,结果闹的动静太大,被住在附近的人发现不对劲,趁夜把我和同学救出去了。”
郁小谷听得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她也是经历过凶险的人,深知在那种危急时刻,如果没有人挺身相救,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她喃喃道:“幸好有人发现了。”
袁新翰从小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凶险的事,只感慨道:“那个把你们救出去的人还挺聪明,能从三个大男人手里救出你们。”
“他确实很聪明。”简宜附和着,脑中浮起一张灿烂笑脸,眉眼温柔地笑着,“那时候他才十五岁。”
袁新翰仿佛挖到什么八卦,双眼一亮:“哦豁,英雄少年,按照套路,他是不是还长得很好看?”
简宜点头:“是。”
袁新翰双掌一击:“嚯,他不会是你初恋吧?”
简宜来不及回答,眼前忽然出现一本剧本。
程燃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抱歉打扰一下,简老师,你在这句台词旁边写的批注,我看不太明白。什么叫无声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