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后,天已经大亮了,安七七沿着外面的大路漫无目地的走着,不时的吹上两声口哨,自由的空气真好,很久之前她就想一个人出来闯荡江湖,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没想到实现梦想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开门的是个二三十岁的农妇,看到安七七是个小孩还只身一人,和善的问道:“小娃娃,你有什么事情啊?”
安七七甜甜的笑着说道:“大婶,我从南风城来,要去乡下走亲戚,走的有些久了,有点渴想跟您讨碗水喝。”
那农妇惊讶的说道:“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走过来啊?那肯定累坏了,现在都晌午了,大婶刚烧好饭,你也进来吃点儿再赶路吧。”
农妇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把安七七拉进家里,安七七看到里面很是破旧,但是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媳妇儿,是谁啊?”
循声望去,是一个瞎眼的老婆婆,此刻正端坐在堂屋的饭桌旁,在她左右两侧还坐着五个娃娃,两男三女,大的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小的才两三岁,都怯生生的望着安七七。
那农妇说道:“婆婆,是一个过路的娃娃,来讨碗水喝,我看他挺可怜的,带他回来吃口饭。”
瞎眼婆婆说道:“是这样啊,那快请人家进来吧,阿花,快去厨房再拿一副碗筷出来。”“哎。”其中那个稍大点的女孩答应着跑了出去。
农妇招呼着安七七坐下,热情的跟安七七介绍,“这是我婆婆,大儿子柳云,大闺女柳雪,二闺女柳絮,小闺女柳雨和小儿子柳天。”
农妇说着将盘子里的窝窝头拿了两个和仅有的一盘炒青菜递到安七面前,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就这些东西了,别嫌弃,多吃点!”
安七七看看面前的桌子,只有一盘子炒青菜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这炒青菜还不如说是煮青菜来的贴切,只有一丁点的油花飘在上面,还有一盘窝窝头和一盆野菜汤,那窝窝头给安七七拿过来两个就只剩下四个了。
安七七看着孩子们的眼睛都盯着自己面前的窝窝头和炒青菜,知道这是他们最好的口粮了,心里一暖,想起自己包袱里还有在家里带的点心和路上王老汉送的包子,忙起身拿了出来分给他们。
孩子们怯怯的看着农妇,农妇忙把那些东西塞到安七七怀里说道:“娃娃,你这也不容易,我们怎么敢要你的吃食呢,你快拿回去吧。”
安七七只好说道:“大婶,我家里还是有一些钱的,是因为爹娘怕我穿的太好了,容易遭贼,所以才穿成这样的,这些东西我都吃腻了,给奶奶和哥哥妹妹们吃吧!”
农妇推脱不掉,便将点心收了起来,那包子因为天热放不住,看到孩子们热切的眼神,觉得自己这些孩子真是受苦了,便索性全分给他们了,那些孩子好久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都不敢大口吃,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看得安七七有些心酸。
吃饭的空档,安七七和农妇聊起了家常,问道:“大婶,这家里怎么就您跟奶奶带着几个孩子过日子啊,没有其他人吗?”
农妇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夫家姓柳,嫁过来的第二年公公就患病死了,正赶上要打仗,丈夫又被征了兵,家里就我和婆婆了和老大儿子柳云,所幸相公每月都会寄俸禄回家,隔一两年都可以回来待上一两个月,后来逐渐有了后面几个孩子,日子虽紧了点,可也还过的去,可是三年前,相公突然失去了消息,听同村回来的人说是在一次打仗中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上面就给他发了五十两银子的丧葬费。
你说我们这一大家子,婆婆还常年吃药,加上这年景又不好,日子越过越难过,本来老大还上学堂呢,现在也不能去了,只能跟着我在家下地干活,闲暇的时候教弟弟妹妹们认些字。”
安七七看看那些孩子们,怪不得觉得这些孩子跟其他的农家娃娃们不一样,原来是读过书认过字,想想南风城里那些纨绔子弟,好吃好喝的每日里就知道逃学玩耍,这么好的孩子不读书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安七七从怀里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农妇手里说道:“大婶,这些银票您拿着,给家里添置点用和东西,给奶奶和婆婆们都买点东西,柳云哥哥这么懂事,还是让他接着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