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打算请一台戏班子,援引的是嫡长孙刘沣和嫡长孙女刘欣怡办洗三礼的旧例。
但李氏却说,女客中有不少人都喜欢听玉梨春唱戏,不如把李家私养的戏班子也请来。至于费用,都是姻亲,还客气什么。
崔氏觉得不错,不花公中的钱,还能做得漂亮体面,何乐而不为。
王氏心里却暗恼李氏爱出风头,专爱在这些琐事上压她一头。自己贴钱从醉仙楼叫席面也就罢了,这会儿竟然还要多请一台戏!这让她这个做世子夫人的大嫂,面子往哪里放?
李氏的那一句“大嫂,二妹妹,我说到做到吧,今儿就请你们听玉梨春的戏”的笑语,王氏一想到就十分恼火!
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仗着有几个臭钱罢了,就敢显摆个不停!
奈何崔氏发了话,王氏只得陪笑叫好,心里却觉得膈应。
李氏一发话,前来添盆的李家人立刻就把玉梨春给送了进来,前后没用两刻钟。
就这点时间,连从诚意伯府策马赶到李家在京城的宅子都不够,更别说往返一个来回,还要把玉梨春等一班戏子和锣鼓戏服之类的东西一起送进来了。
明显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单等着这会儿当众显摆!
王氏越想越窝火。
彭瑾不想听戏,更懒得看戏,推说身体不适,回揖翠院歇息去了。
她前脚刚到揖翠院,后脚云雾就面色凝重地来禀报——孔妈妈被儿子媳妇指着鼻子骂出了大兴田庄!
这母子俩演的是什么戏码?
苦肉计?
“着人去田庄和彭府打探,看孔妈妈和孔大兴平时母子关系如何?”彭瑾思索片刻,很快就有了计较。
得先弄清楚这出戏是做给她得看的,还是实情。
云雾领命去了。
彭瑾在揖翠院陪着站了大半天,累得腰酸背疼腿软,往床上一倒,直接睡去了。
睡梦中,水榭那里咿咿呀呀的戏文,还在模糊不清地演唱。
到了傍晚,外头就递来了消息。
“说是孔大兴做了田庄的管事庄头之后,就开始嫌孔妈妈碍手碍脚的。等到娶了媳妇,更是变本加厉,伙同媳妇一起欺负孔妈妈,甚至把她赶出去过几次。想来孔妈妈离开儿子、媳妇,到彭府独住,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云雾一脸愤愤然,“良心都被狗吃了!他可是孔妈妈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当初小的时候,夫人赏给孔妈妈一块可口的点心,孔妈妈都要留着拿回去喂儿子!”
彭瑾摇摇头,这种小事,原主怎么会放在心上。
云雾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继而又说道:“前天,孔大兴倒是主动上门,去彭府探望孔妈妈。听说,去的时候两手空空,一脸凶相;走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的,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