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铺子里,将余下的香粉也每种取一盒来。”秦雨缨再次吩咐。
铺子里的也很快被取了来,却并无任何异样。
秦雨缨心下了然,偌大的七王府里,敢对她做出这种事的,也只有西厢那位了。
“柳姑娘今日是否沐浴更衣了?”她问。
雨瑞摇头:“奴婢方才还遇见了西厢的丫鬟明月呢,明月正吩咐伙房的婆子多烧些水,想来那柳姑娘应是还未沐浴。”
秦雨缨点点头,递过那只掺了香粉的水瓢:“把这个倒进送去西厢的水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她平素为人的原则之一。
她并非头一次做人,可这并不代表她就非得让着谁不是?
柳若儿沐浴更衣时,夜已很深了。
她在这府中是个尴尬的存在,既不是主子,也不是丫鬟,只是个没名没分的牵引姑子。
王爷成亲之前,她的吃穿用度皆是这后院中最好的,可自打秦雨缨过了门,她的地位就一落千丈,所有的好东西皆被送去了秦雨缨房中,再也没有了她的份。
一想到这,柳若儿就憋屈得慌。
“柳姑娘,快更衣吧,一会儿水可就凉了。”一旁的丫鬟催促。
“催催催,催什么催?”柳若儿没好气,冷冷瞥了一眼那木浴桶。
凭什么秦雨缨用的就是那名贵的香柏木,而她用的,就是这再普通不过的云杉?
泄愤似的踢了一脚,桶中的水洒了大半。
丫鬟上前,一点点将水擦了,岂料柳若儿抬腿又是一脚。
丫鬟将抹布一甩,也是来了脾气:“柳姑娘,你要是再不更衣,我可就走了!”
除了那贴身丫鬟明月,府里并未给柳若儿分配其他下人,若不是因为来这西厢伺候能多拿一点例银,任谁也不会跑来受这个气。
毕竟谁都晓得这柳若儿只有在王爷面前才柔柔弱弱,私底下却是个极不好相与的,一言不合就对下人非打即骂。
“你……”柳若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连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爬到她头上了,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在一旁忙活的明月连忙来劝:“算了,姑娘,咱不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这次我且饶了你,你要是再敢无礼,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柳若儿并未听劝,恨恨朝那丫鬟啐道。
“还割了我的舌头?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牵引姑子罢了,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那丫鬟气得嗤笑,推门而出,竟是不伺候了。
柳若儿气得脸色发青,原本姣好的面容阵阵扭曲:“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总有一日,我要把她们一一发卖出府去……”
“她们不过是嫉妒罢了,嫉妒姑娘得了王爷的恩宠,姑娘生气了,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明月安抚。
恩宠?
闻言,柳若儿心中更是憋屈。
明月不解自己这马屁怎么拍到了马腿上,伸手试了试水温,连忙转移话题:“姑娘,水不凉不热,应当挺舒服的,你就快些沐浴吧,眼下都已经快三更天了。”
柳若儿哼了一声,脱了衣裳泡在那木桶里,泡着泡着,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不由吃了一惊:“这水里放了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