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冷冷看向一旁那两个宫女:“是何人让七王妃进来的?”
两个丫鬟立刻噗通跪下了,浑身瑟瑟发抖,其中人壮起胆子答:“是……是岫云姑姑……”
那年长的岫云姑姑,很快就被叫过来了,见此一幕,不由大惊失色。
皇上怎么会在这?
天地良心啊,难道方才……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岫云侧耳一听,愈发心叫不好:“皇上,定是贵妃娘娘见七王妃久未从寝宫出去,所以亲自过来了……”
看着这岫云姑姑慌张的脸色,秦雨缨那叫一个汗颜,她怎么觉得,自己好似在被捉奸?
人已经到了外头,躲是躲不了,出也出不去,若继续站在原地与皇帝面面相觑,则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事已至此,想装作没见过皇帝显然不行,秦雨缨想了想,索性说道:“皇上,您方才在宴席上定是喝了不少酒,我略会针灸之术,不如替您扎针醒一醒酒。”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头是两排明晃晃的银针。
这并不是她请工匠打造的暗器,就只是一包普普通通的银针。
太后近日旧疾发作,要秦雨缨趁着此次入宫的机会,前去给自己扎几针缓缓病情,所以秦雨缨才特地带了此物,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薛贵妃来的时候,秦雨缨正隔着衣物给皇帝针灸。
几个宫女站在一旁,时不时递上银针,瞧不出丝毫的异样来。
薛贵妃心里狐疑,方才她听几个宫人议论,说皇上早在宴席散了之后,就去了她的寝宫,也不知会不会撞上七王妃。
可她宫里的那些宫女,竟无一人来报,仿佛对此事毫不知情。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生怕秦雨缨在自己的寝宫惹出什么乱子,于是立刻带着宫女找了过来。
此时见秦雨缨衣着齐整,而皇帝也是龙袍未脱,才稍稍舒了口气,娇声朝皇帝唤道:“皇上,您是何时来的,臣妾怎么不知啊?”
“朕已睡了好一会了,爱妃为何不去听戏,难道是戏不好听?”皇帝问。
薛贵妃摇头:“当然不是了,臣妾只是想皇上了,所以特地过来瞧一瞧……”
说来也是奇怪,往常不管皇上在哪小憩,宫人们定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却不知今日为何拖延了如此之久?
若早知皇上在此歇息,她自然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叫秦雨缨过来更衣。
万一两人不小心撞见了,那多尴尬?
“皇上,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薛贵妃又问。
不然,怎会平白无故叫秦雨缨给他扎针?
“只是喝得有些头晕,针灸醒醒酒而已。”皇帝道。
看着那一根根银针隔着衣裳正中穴位,薛贵妃不由啧啧称奇:“早就听闻七王妃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没想到这扎针的手法,比宫中那些太医还要娴熟。七王爷真是个有福之人,娶了你,说不定他那病……”
秦雨缨扎针的手微微一颤,苦笑一声:“王爷病入骨髓,已无法根除,只能用针灸之术暂且抑制病情。”
“这……”薛贵妃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闻言面色一讪,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不一会儿,秦雨缨就扎完了。
“皇上,您可好些了?”薛贵妃连忙上前问。
皇帝揉了揉眉心,一张脸依旧写满疲倦,眼神却是清明了几分,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秦雨缨这个七王妃的医术,只是眸中那隐约闪过的异样,很令薛贵妃瞧不明白……
待秦雨缨出了寝宫,来到戏台,一出戏已快唱完,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陆泓琛瞧出她神色不对:“雨缨,出什么事了?”
“我方才去薛贵妃寝宫更衣时,恰好撞见了皇帝。”秦雨缨简短地答。
实则,整件事却比这三言两语要复杂得多。
方才她扎的不止是解酒的关冲穴、少冲穴,还有最能凝神静气的腧穴。
之所以如此,是因皇帝脸色泛红,气息急促,显然被人下了药。
若没记错,那应该是比迷魂散更厉害的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