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蒋舜华与含笑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子,怎么能随意被这群人沾染。然而现在的她们却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这个长得漂亮,啧啧,你看看细皮嫩肉的……”
“旁边这个也不错……”
两个人伸手擦了擦挂在嘴边的口水,终于将爪子伸向蒋舜华与含笑。
“啊!滚开,别碰我!”含笑终于忍不住了,她清清白白的身子是要留给她深爱着的人,怎么能被眼前这两个人玷污。
听见含笑的尖叫,破庙里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将军回头看了看此刻满眼怒火的含笑,鄙夷的笑了一声,继而捏着牡丹的下巴,满眼的赞赏:“还是美人儿识趣。”
原本想对两人不利的将士被含笑的尖叫吓愣了,呆呆的对视了一眼。
过来片刻,将军放开怀里罗衫已经褪去大半的牡丹,走到含笑的面前,抬手便是一耳光。含笑重重的跌在地上,脸颊立刻红肿了一片,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但是含笑依旧一副不屈不挠的神色,怒视着将军。
大抵男人都喜欢难以驯服的女人,太过听话的,反而会很快没了兴趣:“呦,不错,倒还有几分傲骨。不过奇怪了,既然不甘下贱,怎么就成了窑姐儿了呢?”
含笑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蒋舜华也不敢上前安抚半句。
“将军,那丫头本就不识趣,从前在万香楼的时候便不受教,没少被妈妈训斥。含笑啊,不是我说你,将军能看得上你,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还不快起来伺候几位军爷,免得受皮肉之苦。”牡丹佯装好心的前来劝和,她刚好接近含笑,便被含笑狠狠的推开了。
牡丹不屑的笑了两声道:“罢了罢了,这位军爷还是找别的姐妹伺候吧,好好的兴致都被她坏了。军爷,您看那位姑娘合不合心意……”
牡丹顺手指向蒋舜华,将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都看直了……七月流火,龙都的喧哗热闹没有因为万香楼的消失而减少。短短的几日,曾经盛极一时的万香楼消失的无声无息。但晏忻与扶桑的风流韵事却依旧流传于龙都的大街小巷,而成功飞向枝头的鸢尾一夜之间却成了人人避忌的禁忌。
传言说鸢尾染上了梅毒,浑身溃烂而亡,将军府的人连夜把她的失身丢到乱葬岗,据说第二日鸢尾的失身被野狗叼的到处都是。至于齐轩统,他气色红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是华玥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喧闹的人群中,温月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理好包裹头也不回的出了城。这里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了,为了微薄的银两将她卖进青楼的爹娘也不必再见了。
出了龙门关再有个三日的路程便到了武华王军队驻扎的地方,这一路颠簸也着实叫人难以忍受,有几个身子弱的已经死了,尸体胡乱埋在半路上,简易的墓碑孤零零的立在荒郊野外上,着实可怜。
蒋舜华与含笑坐在一辆囚车中相互依偎着,炙热的太阳烤的人快要脱水了,含笑靠在囚车的栅栏上昏昏欲睡,好在死去的人尸体得到了及时的处理,若是拖延下去,难免会有疫病蔓延。抬起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前前后后十几辆囚车行走依次驶过龙门关。
然而叫蒋舜华意外的是,扶桑并没有在这十几辆囚车之中。她的脸虽是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施以厚重的脂粉,也与从前无异了,她那么喜欢晏忻,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呢。且西周百姓都知道晏忻与她的那一段佳话,华玥如此针对晏忻,必然不会落下扶桑才对。
浩浩荡荡的押解队伍又行了半日,日头终于没有那么毒辣了,然而此刻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天边的乌云逐渐堆积,一场暴雨是不可避免的了。
“唔……到哪里了啊?”含笑伸了伸懒腰,语调微带慵懒的问道,在含笑的眼里,此刻的押解更像是一次远行,目的地有她的幸福等着。
“刚出来龙门关,前面不远应该就是乌镇了,看色就快要下雨了,许是会在乌镇停留一晚。”蒋舜华抬头看了看天色,夏日的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果不其然,蒋舜华话音刚落便听见押解的将军催促道:“快!大雨到来之前务必赶到乌镇,今儿本将军要好好犒劳犒劳兄弟们。”
整个队伍开始加速,前脚刚赶到乌镇,雨便下了起来。对于在一间破庙里避雨,蒋舜华一行三十几个弱女子被驱赶到溢出角落。看着他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许多人都抿了抿嘴唇。她们虽是青楼女子,但从来都没挨过饿,一连赶了好几日的路,从未好好饱餐一顿,许多人都消瘦了不少。
含笑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着蒋舜华:“我们又不是犯人,为什么他们连吃的都不给我们。”
“你知道什么,有史以来只有罪人的妻女才会被充为营妓,与罪人无异。你如果饿了,便嚼一嚼这个。”蒋舜华说着把手里的稻草递给含笑,逃亡的那几年,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她都尝过。
“啊?这……这能吃吗?”含笑半信半疑的接了过来,她在龙都当乞丐的时候从来没有挨过饿,随便去哪一家的酒楼后门都能讨到吃的,有的时候与后厨的下人熟络了,吃一些山珍海味也是常有的事情。
“可以的,你试试,甜甜的……”蒋舜华说着便将一根稻草递到嘴边嚼了起来,淡淡的香甜立刻充满口腔。有日光的温暖和泥土的清新,逃亡的时候稻草的味道总让她觉的踏实。
“真的呢,不过我觉得闭着眼睛加点想象力就更好了。”说着含笑轻轻地合上眼睛:“这个是牛肉干,这个是兔肉,这个是……”含笑一边吃一边自我安慰,不过这法子着实好,至少心里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