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纳兰清颜见如韵作礼口中喃喃,便照着做了。后突觉晕晕的,不畅快,想来以这状态见太后怕是不好,婉言:“太后娘娘,妾似乎是得了风寒,怕是以病态之身面见多少不好,妾先告退。”
洛如韵端于位上身边摆着的香茗倒是未曾动过。又听纳兰示意告退,只瞧见她面色仿佛不太好,也是没有多言,心想回了翊坤宫再去瞧瞧她便是。她婉婉笑道回了太后的话道:“太后娘娘性子豁达,妾自当比之不及。只是尤为偏爱桂花罢了。”
似是想起什么来,娓娓道来:“儿时母亲常道李清照的《鹧鸪天·桂花》。时日久了,当真是品出来其中滋味。尤为那句‘梅定妒,菊应羞’。”
她低头语声戛然而止,补了道:“妾拙见,让太后见笑了。”
皇太后点头让纳兰退下,细细听美人道来,句句带才华,果真是一妙人儿。
“看来美人是读书之人,如此才华可不要在宫里**了才是。话了许久哀家也有些乏了,那就一并退下吧。改日再来哀家这里热闹热闹。”
美人洛如韵倒也不是饱读诗书,只是爱极了清照的诗词,一时有感而发罢了。她听赞美,却也不能自贬了去,只笑道应下而补上一句:“绕是如此,宫中的各位姐姐比妾更甚。今日在太后娘娘面前这般恐班门弄斧罢了。”起身行礼屈膝礼数一气呵成,看来在储秀宫中是未曾偷懒了的。
“太后若不嫌弃妾叨扰了,自当是常来陪太后说话解解闷的。这便不扰了太后请安,妾告退。”
美人退了三步方才有人引出慈宁宫。
约摸也是申时,天边已是隐隐有些火烧云的迹象。着实是进了热天里,内务府的夏装也是该送了来。她只是身为美人却不得宠,怕就是这一时风头吹过从此在宫中也就了无声息罢。谁怜流落江湖上,玉骨冰肌未可枯。也是该为自己为洛家打算了。
皇太后见人规矩礼退后,唤云瑶:
“此人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佳人,你下去告知皇上一声,如要背这不孝的骂名就让他背好了,我钮钴禄氏并不亏欠他什么,这江山都是他的了,还要咋埋怨我这老太婆不是?这人哀家看着是极好的,让他得空去瞧瞧,莫让人空待芳华。”顿:“也告知温昭那孩子,是友是敌也去掂量掂量。”
玉氏有孕之息不胫而走,阖宫上下一面感慨新宠得势。
一面忙不迭的嘘寒问暖,至其居所门庭若市,大抵宫内俱如此,锦上添花者诸多,雪中送炭者艰难,毕竟世事如此,自然,隐晦之人不免揣测她这一胎能否诞下。
届时母凭子贵,荣华富贵便不可言喻了。
宫闱素来是嘈杂之处,各声诸有,往来时虽有宫人一侧做礼,可仍能听得细碎之声,大抵不闻,若是真计较起来,只怕各处更为纷杂容华宜澜,一路行至,敛坐亭中赏景,诸言未语,寥寥不过观花叶。
熹光入牖,难得的好天儿跟着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洛美人对镜梳妆开那桃木妆奁,略理红妆整顿衣裳往了御花园走。
顿步不曾想紫藤仍在,想来还是五月最为盛,如今却也不负天家细心养着而那般的好。脱口而道:“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留美人。”
她轻嗅恰似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问道身后花影:“香风留美人,你且说你主子担不担得起,却要说了那缘由来才行。”
无事出了道难题给花影,抚上发间银蕊绢花,终究还是打心里觉着眼前的紫藤好过千万。
永和宫有孕的玉氏无奈的摇了摇头。
夜深了,自从自己有孕以后帝就再也没有来过自己宫中。不知他今夜有在哪位美人的宫中,她手抚上渐渐隆起的小腹,不晓得自己和肚里的孩子能不能好好在这后宫中生存下来,尽管那日得到了熙妃的承诺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罢了,能平安度过一天是一天吧。
又等了一日。
他还是没来,玉常在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却又不知还如何发泄。她听说帝今日又封了一位美人,想到这眼眶里不禁泛起泪花。
自己区区一个没有家室的常在又怎么会让他记得,还记得那人说过他说待他日得闲就与自己共合,不知他可还记得,怕是就算记得也不得闲吧,他说过喜欢自己的香,但现在尽管自己日日都用这香他也不会闻见,后宫佳丽三千,又不缺我一人,他又怎会记得自己,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抓不住他的心。
玉常在觉得脸上微微有些湿,抹了一把不知何时自己的眼泪竟已流了下来,她渐渐调整心情,觉着自己与平常无异之后,至榻前,欲寝。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合上书页花影已是拿来了册子过目,一朝侍在君王侧倒是得了不少赏礼。
洛美人昨夜皇恩雨露心中各种滋味,祸福相依既是来了就得承得起。
尊容无尚,这日,她手执书卷,眼眸酸涩,面露倦色,轻放书卷按眉心。想起那日听说御花园中的花儿如今开的极美。瞧着今日天色极好,倒生出几分游园之心。
六月中旬隐约暑意,蒲扇轻摇也累的烦闷。御花园也是腻了,想着千鲤池怕是别有一番风趣。命人带上些消暑吃食前去。
千鲤池亭中无人,她懒得喂食,细细看着池中缤纷出了神,久不说话。默了,赏花观景。红妆略施白玉簪子倒是有几分清丽脱俗之意。携花影游园见株淡黄色之色,上前细看才道是金丝桃。
“这花可真是好看。”她靠近方想拉近细闻,却又止住,立身不着痕迹小退几分,道:“由是如此,才不可被其迷惑。”
“陛下,都路过此处也不来看看臣妾么?”
前朝事过,皇帝闲暇步入后宫,何其悠哉。靓音入耳,抬头见是启祥西后,亦入。他手拽着身后发结,“免礼吧!”抬脚跨门,入内殿。
莞容华秦伊墨闻言起身,略带欢快步伐随其入内。莞尔言:“帝可许久未来启祥了,自是知晓帝政务繁忙也未敢贸然去求见。”她微顿,泡上一盏茶,“素来茶艺便不好,帝可别嫌弃才是。近来酷暑,帝可要让宫人备些清热消暑的。”
茶的清香扑鼻,接过入口,亦是甘甜。皇帝言:“最近朝政事儿多,难得如此悠闲。这不便来你这了。”见人欢快,他心下感染。
“可愿陪朕出去走走?”
“帝便这般说了何有不从之理?屋内确是乏闷不少。”莞容华秦伊墨言毕,携帝手,双颊泛起淡淡红晕。
手入掌,人悦心,他随着人去。一时并没想好往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