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云的话,让现场瞬间安静。
什么叫侯爷调教人的手段?侯爷不是自始至终,都没怎么说话?难道……
大家心念转动,看向汾安侯的眼神开始不一样。
汾安侯仍然一派淡定:“本侯不懂朝大人言下何意,还请明示。”
朝慕云却看回小吴氏:“杀人事实,你供认不讳。”
小吴氏点头:“是。”
“我方才问你,可是蛛娘娘,”朝慕云眼梢微垂,“你现在应当可以给我答案了?”
小吴氏垂眸,浅浅点头:“……是,我是蛛娘娘,田村一切,皆出自我手,陈大娘也是我的人。”
朝慕云:“但你说你杀柴方是他背叛了你,不听你的话,你需要他时,他不在——”
小吴氏猛的抬头:“他对小汤氏有心思,我绝没有看错!”
“但你供言里的时间——”
朝慕云点了点桌上口供:“你寻柴方不在的那个时间,他分明是在田村,黑衣蒙面,阻止我救人,田村是蛛娘娘据点,他在办的事也与蛛娘娘有关,你却说他不听你的话,你有麻烦需要时找不到人——”
“他是真的不在,不听话,还是他的主子,其实并非是你?”
小吴氏怔了一下:“许,许是我记错时间了,最近诸事纷杂,脑子有些乱,大人容我想想……”
朝慕云眸底锐利:“蛛娘娘的头衔,你敢顶,漕帮呢?柴方是漕帮的人,你可知晓?”
小吴氏眼梢快速掠过门外街道,腰间扎红的几个漕帮汉子:“也,也没谁规定……漕帮汉子只能这一种营生糊口不是?柴方能力出众,这些年干的不错,王府和漕帮生意又不冲突……”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慢,越来越低,显然也知道这些话没什么底气。
朝慕云又道:“他之身份特殊,漕帮之人,自有保命手段,为何他的家人,你能控制得了?侯夫人在侯府能一手遮天,竟也能做得了别处的主么?”
小吴氏这次没有说话,因为怎么反驳,似乎都不合常理。
朝慕云又转向陈大娘:“你的主子,其实并不是侯夫人,另有其人吧?你只是随着形势,将这件事栽赃到她头上,因她杀人事实无可辩驳,本次要问的也是案件真相,你们因往事之事,也确知彼此存在,你认为这般引导不会有问题,侯夫人也不会拒绝,是么?”
陈大娘嘴唇开始颤抖。
朝慕云:“十六年前侯府嫡子遇害,你是侯夫人心腹,事情做完后,你出侯府,并非被赶出去,而是换个地方,继续为侯府做事,是也不是?你成为蛛娘娘核心成员,耐心的,一点点随它发展壮大,与侯府联系也一直未曾断,侯夫人见过你,也知道你,甚至给予了你便利。”
“……是。”
陈大娘舔了舔唇:“毕竟十六年前的事,我插手太多,她总要盯着点,提防着点。”
朝慕云:“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你杀了?”
陈大娘没说话。
朝慕云:“因为你背后的主子,远比她分量大,是也不是?他是谁?汾安侯?”
陈大娘彻底愣住:“不,这不是我说的,我没有说,不是这样……”
朝慕云视线却已转了方向,看着汾安侯:“十六年前你府嫡子遇害,你饮醉了,今次管家柴方遇害,你同样饮醉,诚然,侯爷不是亲手害死他们的凶手,可侯爷也并非闲来无事,沉迷饮酒取乐,当初在谋什么事?今次又为何在应酬?”
汾安侯盯着他,目光开始不善。
朝慕云才不怕:“家中小妾被指与外男有染,你一点都不怀疑,甚至隐隐责小吴氏把这件事挑出来,可小吴氏如此分析自然是看到过二人微妙表现,有理有据,遂小汤氏柴方,绝非只是偶遇的关系,她们的确会在私下里说一些事,做些什么,而这些,是你指示的,对么?”
小吴氏一脸震惊,难道……
小汤氏则眼梢微瞥,看向小吴氏的眼神充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幽怨。
“柴方身份特殊,等闲没事不会动他,小吴氏那一点秘密暴露,其实不太紧要,紧要的是柴方漕帮人的身份,他涉入本次案件太多,又在我面前露过脸,你担心被我寻过来,于是暗意小吴氏可以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