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太后寝宫仪鸾殿,卫太后一身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绣纹,金线交织的花纹,繁复华丽,头上带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
双手叠加,眉目间染了霜色,端坐在凤塌之上,庄嬷嬷在身旁附耳轻声道:“太后,大司马李石斛在殿外候着。”
“宣进来吧!”
李石斛迈着凛然的步子的走了进来,见卫太后端坐在凤榻之上,敛眸道:“臣李石斛参见太后,不知道太后娘娘宣微臣有何事?”
李石斛忠心皇室,对于卫家把持朝政一事颇有微词。卫太后自然知晓他的心思,命庄嬷嬷上茶。
转过眸看向李石斛,“李国丈,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这江山初定,皇上病了让哀家甚为忧心,这心里头总是不安,哀家想早立太子以安民心。大典就定在一个月之后,此事还劳烦国丈费心。”
太后想告诉他,这江山最终还是祈家的江山,坐江山的可都是他的至亲。
“太后,筹备大典本应由奉常来督办,微臣出面怕是不好吧!”
“国丈,这皇后是你的女儿,太子是你的外孙,哀家是怕亏待了他们母子。毕竟这太子可是未来的帝王之尊。
李石斛最看不惯卫家在朝堂之上的耀武扬威,太后如此笼络人心,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如今女儿和外孙又都在她的手中,皇帝太过软弱志不再朝堂,只能够寄望于太子。
“微臣领命!”
此时庄嬷嬷端了清茶过来,卫太后接过茶杯,亲自递到了李石斛的面前。
“国丈,这是今年的明前龙井,汤色清亮,清香怡人,不妨尝一尝!”
看着李石斛恭敬的走出了仪鸾殿,嘴角勾起一抹冷然。
“太后,这个李石斛真的可以信用吗?他一向都很反对您干预朝政。”
“放心,他李石斛就李姝一个女儿,哀家立的又是他的外孙,只要卫家的人不做皇帝,这天下还是祈家的,他李石斛就会死心塌地的为哀家卖命。”
“太后娘娘,再过几日便是皇帝二十三岁寿辰,这母子没有隔夜仇,您就去见皇上一面。”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心中就满心的失望,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心疼。
“本宫累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准备些皇上爱吃的东西,一会儿带过去。”
紫宸殿西侧的有一处幽静的别院中,那里有儿时栽下的梧桐。
祈煜一身淡蓝色衣衫,发髻凌乱,神情颓然,手中拿着酒瓶躺倒在梧桐树下的藤椅之上,斑驳的光线刺得眼前一片耀眼的白。
伸出手遮住光线,看着梧桐树上挂着的一串串梧淡青色梧桐籽,手中的酒瓶脱落,酒液倾洒一地。
眸中盈满泪光,沿着眼角滑落,缭乱的思绪仿若回到儿时。
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手中拿着杏仁糕,来到丞相府内的引凤阁。
祈煜知道苏绾最喜欢的便是醉香斋的杏仁糕,他来丞相府是不用通传的。
来到梧桐树下,秋千架上并没有见到苏绾的踪影,抬头向上望去,苏绾竟然站在树枝上伸出手去采一枝梧桐籽。
“阿绾,你怎么爬那么高,你若是想要那枝桠,煜哥哥为你摘。”
“不用了祈煜哥哥,就快抓到了。”樱唇微咬,伸出手终于抓到了,满脸的欣喜,这可是最先熟透的一枝梧桐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