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日买些红糖或是蔗糖,拿来熬山楂汁。
这日头是越来越热了,若是能喝上一碗用凉水冰过的酸甜山楂汁……
指不定还能拿去镇上卖,糖稍微少放些。
“瞧我这记性,买些小麦亦是行的。”明谨儿一拍脑门儿,“麦芽糖也是能弄的。”
而且如今这年头,明谨儿还未曾瞧见有人卖过麦芽糖,也不知究竟有没有。
若是没有,又是一门好营生。
她盘算着,硬是将这棵野山楂树给摘掉了大半。
还好果子很酸,村里人也不会来摘,只是偶尔会有几个被鸟啄过的。
明谨儿掂了掂背篓,觉着差不多了,便又摘了个用溪水洗净,咬着吃了。
酸得她眼泪都要落下来,却总归是有些味道的,比从前那些寡淡的菜,吃着都要有味道些。
过了好一会儿,沈沉英才从林子里探出头来。
他脑袋上与身上,都沾了不少的枯叶枯草,还有些泥巴。
“被人给摘光了。”沈沉英有些挫败,他抬手擦了擦灰扑扑的脸,“这地方还是从前二哥带我来的,那时还没人知晓里头有野梨。”
“沉奚带你来的?”明谨儿怔了怔,霎时间便来了兴趣,“他带你下河摸鱼,去林子里摘野梨?”
“对。”沈沉英点点头,将自个儿二哥给彻底卖光了,“二哥还带着我去掏鸟蛋,他也不知哪儿来的本事,回回都只有我一人浑身脏兮兮,回去便被娘拎着耳朵训。”
明谨儿听得笑出声来,“我记着了,下回替你问问他。”
简单几句聊过,便分头打起了猪草。
这是个好地方,鲜草长得极其水嫩,瞧着都能掐出水来,野菜倒是瞧不见,只能偶尔遇见点儿婆婆丁。
明谨儿都一并给割了下来,背篓装得满满当当,她才又回到溪水边。
沈沉英还未曾回来,倒是又瞧见了那个小姑娘。
她背着个比明谨儿的背篓还大些的,里头的猪草装得比先前还满,都堆得有些尖了。
“小心些。”明谨儿站起来,她踩进溪水里,抬手扶了一把。
小姑娘一张脸都红透了,她小心翼翼地四处瞧了瞧,没看见身量又拔高了许多的少年郎。
“我……我想着……”她开口想说话,却如何也说不完整,紧张得连手心都湿了,只好将背篓取下来,堆出来的猪草全被她抱出来。
地上很快便堆了一小堆。
“谢谢。”她将背篓重新背好,这才小声说了句。
“你……”明谨儿愣怔片刻,旋即便要弯腰把猪草重新给她装回去。
哪儿想到说句话都脸红的小姑娘,跑起来竟看着比村中的半大小子还快,背上的背篓还一颠一颠的。
明谨儿只好收回手,她又想起小叔子先前说的话来。
人跑走了没一会儿,沈沉英便背着满篓的猪草回来,一瞧见地上堆着的那些,他便立即明白过来。
“那傻子给的?”沈沉英气得连牙都咬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