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还得去买些米酒回来,也不知这年头的米酒喝起来什么滋味儿。
明谨儿生出几分好奇,却并不打算到时候尝上一尝。
吃过了饭,便将山楂都挑拣好,坏了的或是缺了的,都给捡出来,混在鸡崽子吃的豆渣与鲜草里。
鲜草是刘氏剁碎了的,这样混合起来反而方便许多。
驴子亦是吃了半筐子的豆渣,刘氏一直在旁瞧着,许是觉着有些可惜。
人能吃的东西,却要拿给牲畜吃。
明谨儿暗叹口气,沈家这是穷得时日久了,便有些难以舍弃这些,也实属寻常。
等日后将食肆给开起来,收入能稳当许多了,这些个老旧的念头,也会一点点儿给摒弃了。
“驴子吃得好些,便能拉更重的东西,长得也更壮实。”明谨儿说着,又给驴子装了许多豆渣,还用家中老旧的木桶装了许多水。
刘氏这才收敛了目光,硬是将心中的可惜忍了回去。
“唉,到底是我不如弟妹能赚银钱,每回瞧见这些,都忍不住心疼。”刘氏笑着打趣她自个儿,“若是我也有些本事,这么丁点儿东西,也能舍弃了。”
能赚自然能花,也不会在必要时候手软。
但若是辛辛苦苦一整年,也不见得能拿到手一两银子,又如何会舍得从手缝中漏些东西出去?
刘氏先前那些作派,不光是因着她眼红,还因着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银钱,想将那些能赚钱的法子握在自个儿手里,再严严实实藏起来。
“我今日再将给娘缝制的裤子给弄好,便能动手将弟妹你的给做了。”刘氏帮着沈大哥将稻草抱了许多过来,待会儿给驴子搭棚子,“弟妹长得秀气,若是穿一身好衣裳,定然也是极其惹眼的。”
明谨儿闻言,反倒无措了刹那,才笑着摇头,“现下我只想着将咱们家能吃饱穿暖,那些旁的,许是要我再长几岁吧。”
她今日还借着溪水瞧了瞧,确实是又长开了不少,面色也比从前红润,只是身量仍旧未曾拔高多少,还有些干瘦。
“弟妹这话就不对了。”刘氏将手一抬,将散落的碎发捋回耳后,“这打扮啊,就要趁着你这如花似玉的年岁,要是再往后推个几年,反而没现下瞧着漂亮了。”
“过些时日吧。”明谨儿还是拒绝了,她转而说起衣裳来,“我瞧着娘也不大想给爹做衣裳,许是还得落在大嫂头上,我那两套便自个儿做吧。”
“这哪儿成!”刘氏当即急了眼,她原本是蹲着的,正将稻草一摞摞捆起来,到时候层叠着铺在棚子顶上,遮风挡雨不成问题,现下却急得站起身来,“你整日为这家里忙活,别说是我当真黑了心肠让你自个儿来,便是娘也不会允了你!”
嘴边的话打了个转,明谨儿又咽了回去。
刘氏说完,又转眼看了看明谨儿那双脏了的绣花鞋,“弟妹你如今穿得还不如同村的许多丫头,哪儿有你这般年岁不喜打扮的?左右是你自个儿绣花样,也不必忧心会做丑了去。”
明谨儿失笑,“我哪里是担心这个?罢了罢了,那便辛苦大嫂了,这家中人的衣裳,许是多半要落在你身上。”
刘氏摆了摆手,她面露喜色,“往常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穿上新衣裳,如今不年不节便连新鞋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