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还未曾开始缝制,但刘氏先前将料子拿走,便手快地裁剪好了,如今明谨儿才能知晓该在什么位置刺绣。
她将流云从袖口处绣起,不过只是绣了零散祭几处,还偏小。
乍一看便像是布料上沾染了旁的颜色。
这一身是浅蓝色的料子,与她用的棉线搭配起来,便显得夺目极了。
等将袖口的彻底绣好,明谨儿又将裙边翻了上来。
裙边绣上的流云却要大上许多,一圈沿着缝过去,只是因着未曾将料子给缝合,她袖口与裙边都有留白,到时候再补上些细节,便能轻易连接起来。
天色已然全黑了下来,刘氏将饭菜都端到了堂屋,这才站在屋外高声喊着:“吃饭了!”
原本是打算今夜做县上集市里的煎饼,刘氏却将做饭的活计接了过去,只得明日将南瓜饼给做上后,再考虑了。
一顿饭吃得满足,如今的卤水也未曾没了味道,吃起来还是相同的咸香。
饭后明谨儿将冷却了的山楂汁盛了出来,每人一碗。
她自个儿一口灌下去,立即酸得皱起眉头来。
野山楂的味儿太浓,原先加进去的糖便显得有些不足,但也别有风味。
明谨儿又喝了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还欠着金银楼的荷包,她打算明日便都给绣完,一并送过去。
左右花样也就那些了,反复缝制便是。
那银钱主要是拿来买荷包样式,上头的新鲜花样不过是个添头,多了少了影响不到大局。
一碗山楂汁下肚,明谨儿便与刘氏一并收拾了碗筷,将灶房给打理规整。
大宝喝得连连舔嘴唇,他望着锅里未曾喝完的山楂汁,望了眼刘氏,又缩了缩脖子,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刘氏瞧见他的作为,哭笑不得道:“搞得好似老娘不让你喝,如今天色晚了,歇息会儿便要去睡了,这东西是甜的,你若是将一口牙给甜坏了,我倒要看你今后吃那肉食!”
甜食一向是孩子喜爱的东西,可生在了庄户人家,能吃上一口肉比这哄嘴巴的玩意儿重要多了。
大宝只得去抱鲜草,待会儿刘氏要帮着他喂鸡。
“也是我从前未曾给他吃上好东西……”望着儿子的背影,刘氏忽的这般说了句,竟有几分哽咽。
她将抬手擦了擦眼,又挂上笑容来,将灶台给利落擦好。
“如今日子过得好了,好东西便都会吃到嘴里。”明谨儿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好如此说了句。
自从刘氏洗心革面,二人的关系也好上许多。
闻言,刘氏更是连连点头,“多亏了弟妹,这日子方才能好起来,等过些时候,攒了些银钱,先将欠弟妹的还一些,再将大宝送到学堂里去。”
读书方才能出人头地。
这几乎是所有庄户人家的念头,但除了沈沉奚那般天赋过人的,从起先便落了那些富贵人家后尘,又如何能轻易追得上?
许多庄户人家出身的学子,也不过是考上了个秀才,便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明谨儿心中暗叹,“是了,左右大宝在家中启了蒙,如今这年岁,到学堂里也不会落于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