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嘛去?”
“我出去一趟!”
“把外衣穿上啊!”
已经冲到门口的黄粱又折了回来,一把扯过衣架上的大衣,转头又噔噔噔的跑向门口。在张芷晴莫名其妙的注视着,他一溜烟飘出了事务所。
她吐槽了一句:“赶着去结婚吗?真的是。。。”
喝着浓稠的热可可,注视着窗外萧瑟的街景,黄粱不禁有些担心对方是否会前来和自己见面。只能期许她会说真话了。咖啡店的门被人推开,打断了黄粱的思绪。他抬头望去,金艺真铁青着脸、正迈步向他走来。
“又有什么事?”坐在黄粱对面后,金艺真生硬的问。她赌气似得低着头,坚决不和黄粱的视线交接。
“是因为担心王斌影响到你的人生吗?”
“你说什么?”金艺真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黄粱,随即再次底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忍受你的胡言乱语,我——”
“坐下,听我把话说完。”黄粱的语气很平淡,“那些谨慎至极的联系方式,都是你想出来的吧。”
金艺真浑身打了个激灵。
“你很清楚利用常规手段来和王斌联系的话,难免会落人把柄,所以你给王斌买了那部手机。但即便如此,你仍感到不放心,所以你想出了一个简单但天才的方法:利用致远楼一楼的大镜子。
“是我的助手点醒了我。我一直对王斌的怪异举动感到不解,他为什么时不时的在那面镜子的背后可疑的停顿一下呢?他脸上那种不自然的表情很难不让人注意到。是‘黑板’这两个字点醒了我。
“据我推测,你和王斌进行联络的流程大致如此:你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写在那面大镜子的背面,用粉笔之类的东西。然后你给王斌发消息,‘老地方’应该是你们商量好的暗语。接收信号后,王斌会在第二天一早去致远楼的一楼查看你留给他的讯息,顺便擦掉。这样就可以做到不留一丝痕迹。”
金艺真低垂着头,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这让黄粱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从是你们那些千篇一律的对话的时间中看出端倪的。不瞒你说,我这段日子天天和监控视频打交道,已经快被折磨疯了。不过也正因为我在这方面花了很多时间,所以我立刻就看出其中隐藏着的信息。”黄粱说,“对话发生的第二天,王斌一定会出现在致远楼一楼的大镜子旁,无论他当天在那栋教学楼有没有课。之前我就发现了即便在致远楼没有课,王斌也会现身的情况,那时我下意识的认为他可能是来旁听课,或是来找教室上自习,但实际情况完全不同,他是来看你留给他的信息的。”
金艺真仍是不说话。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总是在晚上很晚的时候来到致远楼。你是在避人耳目,担心自己在镜子背面写字时被人看到。我打听过了,致远楼封楼的时间是半夜十一点,同时也会切断电力供应。在那之后,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行动了。而且就算建筑的出口被上锁,你也可以通过一楼的窗户出去。我说的对吗?”
“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金艺真鼓足勇气抬起头,看向黄粱,“就算这些都是事实,又怎样呢?王斌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问题在于,王斌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黄粱冷冰冰的注视着她,“那颗他服下的毒胶囊,真的是他自己准备的,还是说,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用下的。”
金艺真紧紧咬住下唇,鲜红的口红像是渗出的血液一般,反衬她的脸颊越发惨白。
“我和王斌的死没有关系!”她声嘶力竭的喊道,对于咖啡店内其他顾客投向她的探寻目光,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死了,我也怀疑他的死不是自杀,但无论如何我和这件事都没有任何关系,我——”
“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黄粱低沉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安抚下了金艺真动荡的情绪,“王斌作为一名成年人,他会服下陌生人给予他的药吗?当然不会,警方也肯定对这方面进行了彻查。所以如果坚信他不是自杀的话,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王斌是从他熟识的人那里获得的毒胶囊。”
“我没有。”金艺真说,“而且不是弄清楚毒药的来源了吗?警方不是说在药物失窃的储藏柜中,发现了王斌的指纹了吗?”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我认定是熟人作案。”黄粱说,“很简单的一个逻辑,能够取得王斌完整指纹的人,一定就在他的身旁。”
“你是说那些指纹是——”
“很有可能是伪造的。”黄粱点点头,“王斌难道是脑子有问题吗?在行窃的时候不知道戴上手套?这只是一个在逻辑上站不住脚的卑劣手段而已,为了制造王斌自杀的假象。”
“原来是这样。。。”金艺真楞住了,“侦探先生,”她的语气第一次表现出些许的尊重,“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凶手。我承认,我和王斌之间有关系,但只是玩玩而已,我从来没当真过——”
“王斌当真了。”
听到黄粱的话,金艺真瞬间沉默了,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他是个很好的男孩,虽然有些木讷,但是人真的很好。我承认我有点喜欢他,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他却不肯认清现实。他什么都不懂,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