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正常。”宝鼎笑道,“我的速度虽然慢,但我把南下的灾民整合起来了,并且形成了一定的实力,这可以让接下来的事情变得简单而高效。”
“这的确不可思议。”南山子目露敬佩之色,“我原以为灾民们会一拥而入,像蝗虫一样四处吞噬,但令人吃惊的是,你竟然把他们变成了一支令行禁止的百万大军,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
“长沙守军是不是非常恐惧?”宝鼎问道,“他们打算何时投降?”
“长沙城内不过数千守军,投降是唯一的选择。”南山子手抚长须,不屑地说道,“你知道寿春如何处置江南危机的吗?没有对策,至今没有任何对策。听说李太后和楚王打算放弃长沙,任由江南楚人自生自灭,而景缨、昭公等人极力反对,要求出兵救援。令尹屈无诸虽然并不反对出兵救援长沙,但考虑到淮南的紧张局势,他也无意倾尽全力。寿春的朝堂之争导致长沙无所适从,官员们更是人人自危,纷纷逃亡。”
宝鼎笑了起来,“这种情况下肯定守不住长沙,守不住长沙官员们就逃脱不了罪责,为了保命他们也只有逃亡。长沙太守庄翼没有逃?”
“庄翼是一郡之守,他往哪逃?”南山子冷笑道,“庄氏一向与阳文君走得近,两家还有姻亲关系。现在阳文君在寿春的日子难过,庄氏也受到打压,这时候庄翼如果弃长沙而逃,必死无疑。”
“你认识他?”宝鼎问道。
“认识二十多年了,他的一位侧室就是出自南墨,当年是我的弟子。”
“他可参与杀害春申君?”
“他没有参与,他也没有资格参与。”南山子说道,“他在庄氏是旁支,因为才智高绝,李氏外戚有心拉拢他,这才有幸坐上了一郡之守的位置。”
“这么说,他和李氏外戚的关系很亲近?”宝鼎惊讶地问道。
“李园一死,李氏外戚遭受重创,像他这种墙头草,当然要见风使舵。”南山子鄙夷地说道,“现在李太后不愿意救援长沙,而庄氏又受到压制,他也算走投无路,只有投降。此次他请我出面谈判,无非是想保住性命,保住财富,当然,他也想保住长沙的子民,毕竟没有人愿意看到生灵涂炭。”
“只要他投降就行,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宝鼎说道,“他在江南待了多少年?是否对长沙郡了如指掌?”
“庄翼做了五年的长沙太守,对这块地方当然熟悉,不过想让他真心诚意地帮助你,恐怕要付出一点代价。”南山子笑道,“武烈侯若想让西南策略顺利实施,必须得到楚人的帮助。我向你举荐两个人,一个是当年春申君的客卿朱英,一个就是这位长沙太守庄翼。”
朱英?宝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急忙问道,“朱英现在在哪?”
“就在少师的身边。”南山子说道,“当年我虽然救出了她,但并没有抚养她,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和时间。把她抚养成*人,并教授她一身本事的就是朱英。”
“春申君做了二十五年的令尹,一直待在他身边,给他出谋划策的也是这个朱英。春申君非常信任他,但最后……”南山子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朱英曾数次劝说春申君及早杀了李园,以绝后患,但春申君没有采纳朱英的意见。考烈王驾崩,春申君要去奔丧,朱英拼命阻止,但春申君执意不从,结果他真的死在了李园的手上。”
“这个人值得信任吗?”宝鼎问道。
“长沙有今日局面,都是出自他的谋划。”南山子郑重说道,“他知道很多秘密,包括黄依嫁进蓼园的事。”
宝鼎微微皱眉,“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答复吗?”
南山子沉吟半晌,缓缓说道,“他始终是楚人,就像我始终是赵人一样,很多时候肯定要为自己的王国着想,所以,我认为武烈侯对他的态度就像对我一样,可以信任,但一旦牵扯到王国的存亡,那就不可信任。”
宝鼎轻轻颔首,表示理解,“此地事了,你打算去哪?回赵国?”
南山子黯然长叹,“暂时不回去了,还是先把这里的人救活吧。我能干些什么?”
“你认识盖聂吗?”宝鼎忽然问道。
南山子脸色微变,“他要杀你?”
宝鼎笑了起来,连连摇手,“他就在我这里,现为河北军的统率。”
河北军?南山子愈发惊讶,哪来的河北军?盖聂怎么又成了河北军的统率?
“他在哪?我要立即见到他。”南山子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
宝鼎冲着东方无畏招招手,示意他给南山子带路,“等下你和盖聂一起来,我们继续谈。”
南山子答应一声,跟着东方无畏匆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