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晚上十一点退了烧,我一直趴在床前守着,眼皮没敢合一下。何连成搬了一把椅子守在床的另一边,中间几次对我说:“你去合一眼,孩子醒了我叫你。”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死死坐在床头守着,每隔半个小时摸一摸两个孩子的体温,用沾了温水的纱布给孩子润润嘴唇。后来温度慢慢降了一点,我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元元先醒了过来,眼神清明了一些,眨了眨眼看着我,似乎不太敢相信一样。我向他笑笑,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他在摸到我手的时候,忽然笑了开,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咧开嘴笑着说:“妈妈,你来看我们了。”
何连成听到元元的话,迅速睁开眼,伸手去摸童童的额头,然后语气有点放松说:“妈妈不是来看你们,是接你们回来。”
元元眼睛一亮,巴巴地看着我问:“是真的吗?”然后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是在熟悉的卧室里,才弯弯眼睛笑了笑。
我忙不迭地点着头,心里暗骂:去***判决!如果抗诉失败,我会马上答应何则林的条件。然后把实情告诉何连成,自己带孩子去国外。楚毅爪子再长,也不能把手伸到那么远的地方。
我们轻声对话,惊动了童童,他迷糊着揉了一揉眼睛,打量着四周,看到我的脸时,眼圈一下就红了,泪水瞬间泛了上来,然后成串儿地无声地流下来。
“妈妈,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他哭了出来。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们。”我马上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忍着眼泪说。程丽娜一定在两个孩子面前说过这类的话,否则童童不会这么纠结我要不要他。
我一想到我进门时两个孩子那种模样,我心就揪成了一团。如果不是赶到周五,我没有及时知道孩子高烧,没人照顾的孩子会怎么样,我不敢想下去,心里满满都是后悔和害怕。
“饿不饿?”何连成俯下身握住童童的手,细心地问。
童童点了点头,何连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你守着,我去做点吃的,孩子这会儿能吃什么?”
我俯下身子问:“想吃什么,咱们回家了呢,妈妈去做。”
元元和童童几乎是同时说:“菠菜汤面。”
我怕何连成不知道孩子的口味轻重,让他守着,自己去厨房做了一锅菠菜银丝热汤面,盛了两小碗端到卧室时,看到两个小宝已经清醒了一些,笑着和何连成说着什么。
闻到面香,两个宝儿都停下来说话,转过头齐齐地盯在我手里的小碗上。
“吃的来了。”何连成一笑,拿过两个靠垫放在孩子身后,让他们靠着床头坐着,拿了一块毛巾垫到脖子下面,伸手接过我的手里的一个碗,自告奋勇地喂童童。
童童特别敏感,看到我端着碗喂哥哥,眼圈兀自红了,抿着嘴不肯张开,何连成举着一筷子细面耐心地说:“不热了,吃吧。”
元元推开我说:“妈妈喂弟弟,我自己吃。”
何连成这才知道童童在闹什么,笑了笑说:“元元,我喂你行吗?”
元元点了占头,何连成和我换了个位置,我在元元额头上亲了一口说:“乖,吃完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知道在孩子生病期间,楚毅家的阿姨给孩子有没有单独加餐。不过看我过去的样子,孩子似乎也没有被特别照顾。
一人吃完一小碗热汤面,两人眼皮子开始打架,脸上微微恢复了一点血色。
我让他们重新躺好,量了量体温,到了三十七度五,才放下心来。
这几天两个孩子被高烧折磨得也没睡好,一会儿又沉沉睡了过去。
何连成把我叫到客厅,小心地关上卧室门,郑重地说:“刚才你做饭的时候,我和孩子聊了几句,楚毅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没在家,程丽娜倒是在,可是从来没说要送孩子去医院。”
“这一对王八蛋。”我咬牙切齿低声骂出来。
他走过来抱住我,收紧胳膊低声说:“抗诉结果快出来了,我本来想等结果出来以后,再和你说,给你一个惊喜。这会儿看,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我身子一动,想仰头看着他。
他拍拍我回为愤怒而发抖的身体说:“不出意外,再有十几天就能收到驳回二审法院重审的通知书。”
“我不能住这儿了。”我听了他的话,迅速挣脱他的怀抱,走到桌前在纸上潦草地写出这一行字。
“我知道,如果楚毅回帝都,肯定会来要孩子。”何连成说完,想了一下,“怕你多想,没敢和你说。我在御台二号院买了一套房,明天就搬过去吧,这里的东西不用动,那边我都什么都准备好了。”
我到了这个时候,根本没心思顾忌其它,点头应下来。
第二天搬家,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小宝儿日常的衣服,与何连在一起带着小宝去了新房子。什么原来顾忌的别人的闲话,被包养之类的流言,此刻都顾不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