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连成都被噎着了,何连成笑了笑:“随你怎么想吧,事情就是这样,你想得多坏或者多好,对结局并无影响。”
我也觉得对他无话可说,一场半个小时的会面,三分钟就聊完了。
看看时间,何连成也觉得无话可说,准备站起来就走人。
在我们走到门口时,何萧低声问了一句:“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就因为这句话,何连成停下脚步,回头用看白眼狼的眼神看着他问:“你从来没有真心叫他一句爸,你心里除了对他的恨意以外,还有什么?你为什么从来不想一下,如果没有他,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你能年纪小小出国留学吗?你能一回来就有创业基金吗?你能独自掌控一家公司吗?”
他的话连珠炮一样,把何萧问得脸色更白。
何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
其实这样也好,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因为逝者再也听不到一个字的解释,或者是迟来的道歉。
我拉着何连成从里面出来时,他眼睛很红。
一到车子里,眼泪就涌了出来,他怕我看到担心,固执地偏着头看着车窗外面。
两旁的树木落光了叶子,一闪而光,说不出来的萧条。
冬日的太阳明晃晃的看着很大,却没投下多少温暖来。帝都的天空是一种铅灰色的蓝,雾霾就像一只怪兽俯在上空,随时准备扑下来。
“连成,把该给他的给他,其它的就不要管了。”我过了一会儿,试着劝了一句。
“我知道,只是心里为老爸不值。”何连成低声应了一声,鼻音有点重。
曹姨从家回来了,带了不少土特产,脸色也稍稍红润了一些,看到我们两个眼圈又红了。
这么多年过去,何连成早把曹姨当成了一家人看,很体贴地问:“曹姨,家里一切都好吧?”
“嗯,还好吧,现在家里生活也好很多了。”她浅浅地说着。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曹姨心里有事。
这种预感在一周以后被证实了,晚饭过后曹姨对坐在沙发上的我们说:“乐怡,连成,有件事儿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何连成忙把宽宽从膝盖上抱下去,问:“什么事,您直说。”
“我在你们家这些年,多少也存一些积蓄,这一次回家看到老宅有些荒了,准备收拾一下回去养老。年龄大了,怕跟着你们给你们添麻烦。”曹姨直接说。
曹姨请辞!这件事,是我们都没想到过的。
我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忙问:“您一个人回去,谁照应您?这边养老院都定好了的,你倒不如去那边住着,有专业的护士和工作人员,我们多少也能放点心。”
“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回去住了这段时间,觉得还是老家住得惯,街坊也有不少老人,都能互相聊个天。人老了,求的不多,在哪儿不是养老呢。”曹姨温和笑着说。
我知道,这一次是留不住曹姨了。
何连成又劝了几句,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曹姨去意已决。
面对曹姨这样的要求,我们只得同意。曹姨走了以后,房子就显得更加空旷了。
何则林的离开,让我们的生活重新开始,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思想习惯都在改,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宽宽是耐不住清净的,在春天到来的时候,期期艾艾地对我说:“妈妈,想请恬恬来我家做客,我想给恬恬做一场生日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