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心疼我~”
说完,迈着步子脚下生风便走了。
……
出了行宫,便见这自己的师傅,在外一副端庄持重的模样。
她明眸流光,落到自己师傅身上,脆声道:“劳烦师傅您老人家跑一趟了~”
“劳烦楚相在外奔波了一天还不着家~”
这一语轻轻飘来,落入楚归荑耳际,她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只余了一片空白,也让她脚下顿时系上了千斤重,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得缓慢沉重。
“师傅说什么?”她一双眸子明亮如水,盈盈流光,透着些微不可思议。
默了须臾,一双温暖的手便覆到她头上,“戚琨玉私宅失窃一事,楚相处理得很好,王上嘉奖。”
“相位?”
楚归荑仍旧不敢相信这相位得来的如此容易,昔日自己金殿上口出狂言,欲为太子少傅或为邦国丞相,今日便能达成?
而仅仅是因为处理戚琨玉私宅失窃一事?
“那些金子被郑司寇送回来了,此番名利双收,怎的还细问起了原委?一脸的丧气?”
在外不便细说,二人便上了马车。
“师傅……我如今觉得自己貌似有些德不配位,王上此番用官总让我觉得心虚。”
楚归荑低声道,近日以来,她见识过太多厉害的人物——穆老将军、安家老太太、郑司寇、楚绪……
她更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而她知道的越多便越知道自己不知道的越多。
她以往十数年间声势浩大的筹谋与治国之策,如今将要摆上台面,却是难上加难!
她谋算之事原本自己看来十拿九稳,但事到临头,到底有些束手束脚。
“估摸着我没多久就要被贬了吧……”
但她自己的师傅听后只是浅笑一声,“给你了这个官儿,自然是因为你配得上~”
“哪儿配得上~?”楚归荑追问道,一时间无法细细忖度自己师傅的话。
以为楚归荑在寻求安慰撒娇,他偏不趁她的意,带笑出言打击道:
“自然是此时此刻配得上呗~”
言外之意亦是契合楚归荑自言不日被贬。
而终究是分得久了,师徒二人的心也隔得有些远了。
楚归荑并未如他所愿一般撒泼打滚,反而问道:“此时此刻~?”
话一出口,她心中顿时激荡难言,胸中似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出来,薄唇微抿,似乎想到了什么。
“因为漠北人……”
漠北人宣称要带回自己的大妃,而寒院学子与她有着些许关联,云皓不能放人。
索性便因着她在乐园搜查立威一事给她高官厚禄来留住她,此时此刻,云皓左相的位置非她莫属!
既是她上任之后没什么大的作为,只要她不犯大错,那这个位置便易不了主。
见她脸上时而出现郁郁之色,时而转好,姜灯舟在侧呆怔了一会儿,苦笑道:
“我的徒儿,似乎长大了~”
说完,只是满腹酸楚心事,瞬时只觉恍如隔世一般,似乎心中郁结了满心的话要讲,却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