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李睿。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终是李睿。
原本大家想退走的,只见那金沙堆后面突然又旋开一处石门,李睿的声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而话声刚落,李睿的人便出现在那堆金沙前面,而且从容淡定,面带着得意的微笑。
当李睿一出现,袁缺突然听到了石闸下落的声音,“轰”一声,震得地都在动。
袁缺赶快闪到刚才进来的入口之处,他用手一摸,此刻身前没有门了,而是被一块巨大的整石落下来堵死了。
袁缺试着以左手掌力推,可是尝试几次都未曾见有效果,石头依然纹丝不动,反而把整个洞壁震得有些松散的感觉。
袁缺心不觉一凉,看来他们已无路可退了,看来李睿真的早就等着他们一起来为他陪葬。
袁缺不再试,干脆去会会这个李睿。
当袁缺走到第二重空间的时候,里面的敞亮得很,而李睿正面带着轻蔑之笑看着大家。
“李睿,果然是你!”
独孤焕不禁严肃地斥道。
李睿看着独孤焕,说道:“唉,原本这最后的游戏结局是没有把西鹫侯爷算进去的,侯爷为什么偏偏来凑这个热闹,不过既然来了,就安心地陪我吧。”
李睿此时说话的语气与神情,与平时相较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此时的他神态高傲无忌,眼色冷风凌厉。
“李睿,这是为什么?”
铁恨看着李睿,问了一句。
李睿看了铁恨一眼,说道:“铁大人,这个时候了,你还问如此幼稚的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李睿忽然闭目养神,良久才把眼睛睁开,然后眼光如冷剑一般刺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绮萱夫人。
“绮萱夫人,我们煌煌枭城的春妃娘娘,王城的第一奇女子,你是李某人最没有想到的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来到此地,不过来得甚好,来得甚好啊,都到齐了,我的计划也没算彻底失败,如此玉石俱焚的结局,我已经很满足了!”
说到这里,李睿竟然阴笑一阵,脸上的确充斥着很满意的笑意。
绮萱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他,因为她知道李睿必然还有很多话要说。
李睿又忽然仰起头,眼神中出现了很大的失落感,他油然慨叹一声,说道:“我的儿子没有了,我最爱的女人也死了,独有这漫天的倾邦财富,突然感觉到很孤单,这一切的一切,袁缺,就是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杂种一手成然,今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切尘土地尽归,了然一世,想我李睿能拥有如此大的宝库财富,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可惜了可惜了……”
李睿神情很沮丧,一副落魄的样子,跟刚才的间气风华完全判若两人,看来他的人格表演还真是瞬息变化,难怪这么多年竟然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李睿,你为何要屠门铁律司?”
袁缺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口中带着隐忍之气问道。
“哈哈
哈……”
“哈哈哈……”
李睿突然大笑起来,笑起来内劲雄浑有力,震得山洞都有些颤动的感觉。
“为何?想必铁恨心中明白得很吧,何止是铁律司,原本我还想连同西鹫侯府一起给剿了,只可惜运筹这么多年,用数不尽的金钱收买了数不尽的江湖高手,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关键时候人手还是不够用,要不然的话,你们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洞府之中,出现在我的面前。”
李睿说得手舞脚蹈的,很是兴奋。
独孤焕一听,心中不觉一凉,听李睿之言,他此刻说的每一句话必然是真话,若是真的让他达尝所愿,如其计划推动整个事情,那西鹫侯府可能也难免被血洗。
“我说李睿,你这个大胆的奸臣贼子,你这么多年假戏的表象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本已超出了本侯的想象,而更想不到的是你连我的府都在你的屠灭计划之内,本侯与你有何深仇大怨吗?”
独孤焕反而越说越平静,因为他知道等下李睿自然会给大家答案。
李睿说道:“有何深仇大恨?没有,从法度与情理之上一丝都没有,怪只怪人若被逼仄入死局,必然拼死一搏,要么翻身高仰,要不一败涂,若是取于折衷,那便是最后来一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而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李睿这么一说,本已起了一个解答之头,可突然又被他自己绕开了。
他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我李睿一心为枭城谋福祉,开矿山、扩田地、束开节、强赋税、揽贤能、盘经济……可以这么说,连我自己都数不完全,我为枭城干了多少大事,虽然不说丰功伟绩,但也算是枭城之强盛之大功勋,我李睿自是敢拍着胸脯仰起头说,我没有辜负大王对的知遇提携之恩,更没有有负半点枭城所给我的一切……”
说到这里,李睿脸上有神,眼神有光,一直停滞在那里,一副极为自豪骄傲的姿态,看他的眼神还在沉浸自己的功劳簿。
大家就这样站在那里,听听他想说的话,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宣讲”。
“当然,这枭城是独孤家的,所有一切都是,而如此大的城邦,独孤一家能管得过来吗?每一司每一职都需要有人做事,而既是君臣关系,其根本还不是利益的挂连,做多的贡献,该得多大的回报,这是天经地仪的,我李睿所做之事,不仅仅是帮枭城管理着国库财源,更做到了让枭城邦富民丰,于情于理,我也要抽一些作为对自己的犒赏,这有错嘛,根本就没有错,可是你铁恨,依仗着铁律司作为王城的法度准绳,这么多年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却在背地里一直在暗暗查我,查我又能如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么些年你查到了什么?原本我可以依托我拥有的财富,可以重新收买和锻造一支强大的城外之死士为我打天下,可是千算万算,却不曾算到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太过行为不检,以致于一时狂疏而致整局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