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横竖睡不着,他脑海当中关于秦月楼所说“她是一只妖”的声音挥之不去。
任琵琶长得那么好看,那么漂亮,怎么可能会是妖呢?
他如此想着,脑海里还满是当日任琵琶那窈窕纤细瘦弱的身形,抱着的时候若温润软玉轻盈无比,这样的美人儿怎么可能会是妖?
“一派胡言,当真是一派胡言。”王生痛斥秦月楼,心中颇为气愤,可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他穿上了衣物,走了出去,虽说是夏夜,但夜间清朗,暑夏燥热之气也被夜风吹拂了个干净。
好在大靖并无宵禁,不然他也无法就这么穿上衣物出去散步。
不过他倒是见到了一提着酒壶的女子,那女子虽然容貌美丽,可却浑身酒气,边笑边哭。
不是婴宁还能是谁?
王生看着那女子,热心的上前去。
“姑娘大晚上的喝这么多酒干什么?”王生装作好心问道。
“呵,关你屁事?身上妖气森森,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半夜还敢出门?”婴宁嗤笑着,没有理会呆立原地的王生。
她正要离开,王生却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婴宁。
“姑娘你怎么也这么说?在下初来乍到,像刚刚那话也有一孩童对我说过,你怎么也这么说?”王生追问。
“笑死,但凡有些修为的都能看出来你这身上有秽浊妖气残留,这妖气中还有人血味,不知那只妖怪吃了那么多血食才能这么冲,你肯定是和那妖怪有亲密接触才会沾染,这大晚上的,是要去找那妖怪吧?笑死。”
婴宁喝多了,毫不遮掩避讳的嘲笑着王生。
王生心中相信了七八分,但仍有侥幸心理,而后他便问着婴宁。
“那请问···这个有家酒铺的掌柜的,他是有修为的么?”王生有些犹豫的问着婴宁。
“你问我?我又没见过他,我只知道他叫做秦月楼,是诗乡城的早慧少年,不然怎么十二岁就能将一家酒铺打理的红红火火?”婴宁看了眼王生,接着便又问道,
“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秦家的十三少爷这么说过你?”
“确实如此不假。”王生诚实回答,“那位十三少还说有事可以找他帮忙来着。”
“呵,难怪呢。”婴宁笑了声。
胡山傲想要报复秦家这件事也是听大姐长亭提道她才知晓,可秦家并无遭难,可见秦家有高人坐镇,如果是有高人坐镇的话,那这十三少懂些许异法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天生早慧,可能根骨资质异于常人的好,那被收为徒弟或者是教授术法也很正常。
“你要是想活命,不如去找那十三少。”婴宁提壶痛饮酒液,接着便将酒壶摔了出去。
这王生不经吓,婴宁甩酒壶也把他吓了一跳,但他也愁,自己这艳遇的对象居然不是人,尽管滋味很好,可···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了。
“姑娘,您既然也这么说,想来应该也是一位奇人异士,您帮我一下呗?”王生厚着脸皮便问起了婴宁。
他想刷脸,也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和婴宁有肌肤之亲,在这情况下他仍能想到这种事情,也不知到底是风流成性,还是无药可救了。
婴宁听了,原本的嗤笑变作了狂笑,那狂笑接着又化为了冷笑,她只觉得王生这人很奇怪。
“我问你?我是你娘?还是我是你妻子?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帮你?”婴宁摆了摆手,“若非你和子服有两分相像,今晚你只会先死在我手上,滚吧。”
婴宁是半狐,体质自然超越常人,而且也能察觉到旁人心思,王生路过的时候她便察觉到了王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她也知晓,人非圣贤,所以一般都装作不知道,可这王生敢于搭话,在搭话中他那心思也愈发加重,甚至想到了趁她喝醉不备将其带走。
这样一来婴宁可就忍不了了,但也许是酒后醉眼迷蒙,也从这王生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王子服的影子来,本欲下毒手,但还是心软了,因此只是冷嘲热讽了一段。
说婴宁是半狐,可狐的血脉比重似乎要重一些,对于她所看重的人才会将人性的那一面展现出来。
这王生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在这讨价还价?
“您说子服···可是王子服表兄?”王生好奇问道。
“怎么?你认识子服?”婴宁挑眉。
“在下王生,泰元府人士,与王子服表兄是远方表亲关系,也正是这一层关系,我才会想到搬来诗乡城。”王生躬身作揖,“恳求嫂嫂救我一命。”
“笑死,沾亲带故我就要帮你不成?子服若在世我说不得还会帮你,可现在···”婴宁叹了口气,也不理王生,可还是说了起来,
“若不想死,就别去找那妖怪了,和它好聚好散说不得还能留条命,若是运气不好想杀你,那我也没辙。”
婴宁说完,便打算离开,不过她看着王生呆立原地,捶胸顿足,踌躇踏步的模样,只得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