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弟也曾冒着生命危险替夏先生说过话。”
公子高很有书生意气地将头冠解开,拜在嬴政身前,“父皇,一码归一码,阿母是无法选择的,起码三弟未曾想过主动害我就够了!”
听到这,公子寒微微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公子高继续道:“儿自幼不够聪慧……”
“是愚蠢!”
公子高停滞了几秒,才继续道:“阿母临终前担忧儿臣,叮嘱我在宫内对兄弟姐妹必须做到“宽厚待人,有恩必报”。”
嬴政嘴角抽抽,指向公子高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槽口太多真的吐槽都不知道怎么吐。但片刻后,他又放下手来。
“既然如此,好好好……”
想说的道理太多,反而让嬴政没了说话的兴致,他看了一眼神色莫名的公子高,又看向赵文,“赵文,将发配寒去百越服军役的奏章撤了,改成高去……”
赵文心下微惊,立马拱手道:“唯。”
公子寒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
嬴政冲他们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再废话,我就不是发配她们去九原,而是与六国余孽一样,直接夷三族。”
公子高和公子寒再不敢多言,行礼后告退。
嬴政始终垂眉看案几,但两人离开许久后,他久久没有翻动下一张竹简。
“我怎会有……如此蠢笨的儿子。”
赵文听到嬴政的呢喃,脑袋垂得更低,他不敢说话,同时对周围的宫女内侍轻轻摆手,示意他们快速退出去。
“一个两个就没有能让我省心的。赵文,对不对?”
赵文腿肚子都在打颤,低声恭敬道:“长公子聪慧又……”
“但他政见常与我不同。”
赵文脑子一转,又道:“胡亥公子讨喜……”
“刚骂走一个蠢货,不想听第二个的名字。”
赵文踌躇在原地,说一个公子的名字被嬴政嫌弃地毙掉一个,反正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没毛病也牵强地扯出一个毛病来。
听到后面,赵文也算是听明白了,陛下其实是在宣泄不满。
赵文便任由陛下各种组织的词汇骂儿子,听到后面他冷不丁听到陛下感慨了一句:“一个个的还不如阿婴。”
赵文头疼,真不想听任何皇家秘辛啊,心中默念:我不在!我不在!我不在!
“赵文,去翻翻有没有阿婴的情报。”嬴政忽然开口道,“也让我心情好点。”
“回陛下有的。”
赵文速度很快地从简牍中抽出一份帛纸,双手捧给嬴政。
“哦?这才几日,竟又送了一份过来,看来阿婴在外确实很记挂他的仲父啊。”
嬴政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他翻开了帛纸,忽然不动了。
赵文正纳闷着。
就看见嬴政大手紧紧地揉搓着帛纸,仿佛在揉搓什么倒霉蛋一样,赵文心下一个咯噔,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今天啥糟心事都撞在一起了吗。
然后赵文看见嬴政气着气着,忽然就气笑了,真的是一副又气又笑又羞恼的复杂神情。
“赵文!去给我找趁手的竹棍。”
赵文一愣,这是要打屁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