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下来,拉出寒霜的手来,隔着手套给她诊了诊脉。
脉象轻浮,实在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他吩咐老大夫,“去把你们先去治好疫病的那个药方拿来,我看看。”
老大夫“诶”了一声,赶紧去了。
他一面走一面在心里嘀咕,这位公子来的时候可是说可以直接治好寒大人的病情的,怎么到了现在反而要先看方子?他心里觉得有些悬,但思及刘大人和孙大人都称他为国师大人,而国师大人的能耐也确实为市井小民所仰慕推崇,于是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那些怀疑的想法都驱了出去。
药方很快拿来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方子。
顾怀渊在看了这张方子之后,就断言道。他不同于老大夫是个平头百姓,他身处国师尊位,能接触到的藏书绝非这个老大夫所能相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从黄杨老人自己私库里的藏书,到天下藏书之首的紫禁城书库,没有他没有看过的。
前者是处江湖之远的私藏,乡间传闻,民间药方尽数集中于彼;后者高居庙堂之上,也是遍地搜集孤本,藏书之丰富,远非常人可以想象。
但是就算是这样,顾怀渊也依然没有见过这个方子。
他看了两眼,在心中琢磨了一下这里面的用药成分和比例,将药方放在了一旁,道:“寒大人是因为吃不得这样的药,所以才不能救治,是么?”
“正是,正是。国师大人真是料事如神。”
孙杨赶紧凑上来挣表现,“国师大人可有什么法子不成?寒大人救我南州举州百姓性命,下官实在不忍看她受此病痛折磨。”
顾怀渊颔首。
“法子有,不过我也得视情况而定。”
他抬眼,吩咐孙杨,“你将这院子空出来,给我治疗使用,旁人不得再靠近半步,能做到么?”
——这是要众人都撤出去?
孙杨愣了一下,小心地询问道:“大人,需不需要留个大夫或者医童,给您打打下手?”
顾怀渊抬眼看了他一眼,看的孙杨心里一颤。
顾怀渊道:“不必了,我身边的护卫留下就可以了,你们都先不要进来。”
孙杨心里不明白顾怀渊这样做的用意,但想着顾怀渊年纪轻轻就稳坐国师之位,少年天才,总会有一些不为俗人理解的习惯,于是也就释然了。拱了拱手,孙杨道:“既如此,那下官这就去办。”
顾怀渊“嗯”了一声,眼见着他们都要退出去了,顾怀渊又捏起药方来,问道:“现下是还没有找出她对那味药不适,是么?”
老大夫闻言赶紧应了一声,“大人明鉴,正是。”
顾怀渊闻言点了点头,挥手道:“都下去吧。”
等到院子里的人都被孙杨清空了,一旁的老七才走上前来,问道:“主子,现在应该怎么办?”
顾怀渊从老七那里拿了一把小刀,又拿了一个空碗,然后放出了寒霜约小半碗的血来。
他看着血液流入碗中,回答道:
“第一步,先弄清楚,她究竟是对什么不适应。”
顾怀渊当日就用寒霜的血液做了实验。老七把那药方上面的药一种一种单独熬了,拿去给顾怀渊,顾怀渊就在取下来的血液上一点一点的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