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谈恋爱的时候,蓝嘉树也曾替花晚去买过卫生巾,那时候小伙子脸皮还很薄,恨不得把便利店与此无关的东西挑个遍,用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
后来他渐渐习惯身边有个女孩子的存在了,每个月看到大长腿痛到奄奄一息的时候,还会跟网上的视频学着煮红枣桂圆汤,可惜那种东西哪里有肉好吃?通常都被花晚丢在旁边视而不见。
柴米油盐的日子过去,晃眼也到了如今。
花晚腰上系着蓝嘉树的西服外套,丢人现眼地等在公司附近的商场角落发呆,幸好小树很快就拎着袋子大步回来,还安慰说:“没事的。”
想要表现的冷酷的花晚彻底言语不能,接到手里走进卫生间,才发现他把裙子,内裤,卫生巾和暖宝宝都买全,细心的程度不减当年。
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很难用语言去形容,但蓝嘉树就和父母一样,让她没有任何可芥蒂的不适感,只是……
默默地收拾干净血流成河的惨状,把脏裙子和西服打包好,再捂着肚子默默地走出来后,花晚已经变得无精打采。
“你脸色好差,还是回家休息吧。”蓝嘉树皱眉瞧着她苍白的憔悴。
“回什么家,公司有大姨妈假啊?”花晚恶声恶气,她刚刚就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的唇彩都被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亲掉了,近乎无色的唇难免显得病态,可惜从公司偷跑出来时太慌张而并没有带包,也没有办法补救,故而用发火掩饰忐忑:“你以为我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吗,气色差有什么奇怪。”
“我没别的意思。”蓝嘉树解释。
“我走了,不许跟着我!”花晚回头阻拦他:“西服我会洗干净还你的,以后不要再烦我!”
蓝嘉树只得停步,望着她朝商场的大门迈开步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被骂,心里都欢喜得莫名。
他好想她,真的特别想,想了许多年,即便这样触手可及的距离,却还是想她想得要命。
——
虽然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但花晚和父母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正如当初在和蓝嘉树好上之前就坦白那般,晚上到家吃饭时,她也没掩饰今天的石破天惊的新闻。
正在盛饭的王雯忍不住叹气:“小树这孩子,也真的是有心,这么久还愿意回来找你,你再错过他,可真遇不到第二个。”
“我没想遇。”花晚肚子痛的要命,只能喝红枣粥,对着螃蟹流口水。
无论女儿身体如何,父母都会希望她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始终对恋爱之事不表态的老花也难得开了口:“闺女,谁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力,你没做错任何事。”
花晚拒绝跟他们多交流,不耐烦道:“哎呀,我留在你们身边不好吗?那么希望我跟别的男人跑了?”
“爸妈没办法陪一辈子。”王雯无奈地坐在她旁边。
“我这隔三差五的输血,跟吸血鬼似的,有一辈子吗……”花晚忍不住咬着筷子小声道。
“你说什么?!”王雯抬高了声音。
大长腿意识到自己又在犯口不择言的毛病,故而赶快认错:“我乱讲的……”
王雯知道她比谁都不容易,从来没叫过累叫过痛,就是不想叫身边的人担心,所以又压抑住难过的心情,给女儿盛鸡汤:“快喝了。”
“我想吃这个……”花晚的筷子伸向螃蟹。
“不行,本来觉得你馋了才买两只,这东西太寒,你来月事不能吃。”王雯总觉得从前是自己没尽到母亲的责任,变得十分注意调理她的身体。
花晚委屈地鼓起嘴巴。
“多大的人了,不许生气,等好了再买。”老花赶紧给女儿夹菜。
花晚这才闷闷不乐地低下头,继续把索然无味的粥喝光。
——
早晨出门时还一切如常,晚上躺进被窝,竟然变成如此的状况。
因为蓝嘉树的出现,大长腿当然有点难眠。
其实大学毕业住院后,她已经替自己做了死亡的最坏打算,也曾怀有丝丝侥幸:待到痊愈再去努力寻回幸福。
然而现实如此无力,病情不上不下,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活着。
在分开的时间里,花晚时常会担心:蓝嘉树会不会喜欢上别的人,跟自己见都没见过的对象恋爱结婚?
虽然感觉酸溜溜的,却也理解那对他未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