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称得上!」石亨立刻回复到,如此资历的老兵,石亨的脑海里划过了几个人名,立刻就模糊的寻找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
有这份履历的人在京营本身就不是很多,就连京师总兵官的石亨,都未曾参与交趾之战。
大明京营清汰数次,每次选拔锐卒,都有一些人退出军伍,留下来的老营军士,石亨还是能记住的。
这些人在京营都被称为老家人。
「那既然为大明立过功,朕见见他,也是理所应当。「
「现在,张屠户前不久死了,小张屠户呢,也打不动仗了,今年秋沙场点兵清汰的时候,小张屠户也在了退伍名册之上。」朱祁钰的语气愈发冷厉。
大明的户籍不应该是子子孙孙无法更易,爷爷是狱卒,重孙子也是狱卒吗?
在正统十四年之前,的确如此,但是在土木天变之后,于少保曾经主持过军户转民户,当时留守京师的老营就有百余人选择了军户转民户,选择了怯战。
大明的皇帝和少保没有为难他们,而是给他们赚了民户,放归依亲了。
而后这些京营清汰的军户,都会转为民户,若是从军则是民户转军户,这便成了大明军队众多变化里面的一个。
这个制度的改革,最开始是因为要把民户变为军户,抵抗虏入的亡国之疾,后来继续执行主要为了兵源素质。
这种祖祖辈辈都是军户,不是祖祖辈辈都适合从军,也不是祖祖辈都适合上阵杀敌。
朱祁钰终于讲出了今天的热闹内容,一步步的走向了一片砖瓦房说道∶「这小张屠户,这从京营出来了,就变成了黑户,并未能如愿从军户转为民户,军户没了,民户也没落下,这就黑了下来。「
「小张屠户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小张屠户确实是张屠户的儿子。」
「这张屠户都入土了,难不成要爬出来,告诉大老爷们,这人真的是我儿子,然后再爬回去?」
「那多不合适。」
「岂有此理!「石亨立刻愤怒了,大明军开拔北伐在即,这头出这等事儿,石亨怎么能不愤怒呢?
但是处于石亨这个层级的军将,又很难了解这样的事儿。
陛下怎么知道的
陛下显然是一直在关注着京营这些退伍军卒,这才知晓。
「去年就有四个退伍民没转成,咱给户部递了条子把事儿给办了,今年就这朝阳门外到通州,这不到二十里的地界里,就有一百三十多人。」朱祁钰把热闹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下。
去年就有,朱祁钰以为是偶发事件,今年直接从四人变成了一百三十人。
朱祁钰走进了小张屠户的家中,小张屠户从军归来仍然是从事的是屠宰牲口,在军营里,学的都是杀人的本事,这选来选去,不杀人只好继续杀猪了,小张屠户的家中,
几把利刃挂在那儿,寒光闪闪,显然小张屠户这刀磨得极好,一看在京营就没少磨刀。
只是那几把杀猪刀前面站着几个壮汉,缇骑们为了防止小张屠户惊扰圣驾,打了个前站,把这些能伤人的利器都看了起来,防止发生意外。
陛下不让缇骑们动百姓家里分毫,他们只能站在那儿,挡住这些利器。
「你们真的是,弄这么大阵仗作甚,吓到他们了。「朱祁钰看着缇骑们的样子,就只能叹了一口气训诫了一句。
小张屠户和他的妻儿都躲在屋子里,小小张屠户瞪着大大的眼睛扒着门缝往外看,眼睛里充斥着好奇。
朱祁钰对那个小娃娃笑了笑,那小小张屠户跟见了鬼一样,嗷呜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祁钰略微有些愁眉苦脸,他长得有那么吓人?
这一大早一群缇骑就冲了进来,一言不发,把那些个凶器都看了起来,着实吓到了小张屠户。
不过小张屠户毕竟是打过仗的军卒,走南闯北多年,见过世面,看到来了正主,便走出了屋舍的门,来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