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王府,书房里面,外面的屋檐上被阳光照射下,融化的雪水接连而下,叮咚作响,而窗下的桌子旁,有些烦闷不安的东都王却是眉头深锁,烦躁不安,自己此番的心思希望没有白费,因为当年自己的一时糊涂,导致东都这些年一直都处在他人的阴霾之下,始终无法重见天日,自己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这些年,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背后一击,但愿能够得偿所愿。
东都王舒了口气,脑子里忽又闪出另一张面孔,心里顿时便是一阵不舒坦起来,逆子,逆子。
这么多年了,枉他身为世子,竟然丝毫不为东都的明日着想,竟然为了外人,处处与自己作对,若是他能与自己一心一意,自己如今怎可能如此这般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真真是可恨。
东都王想到此处,脑子里便是一阵没来由的烦闷,便是觉得狭小的书房里面,越发的憋闷起来。
索性站起身来,呼的一声推开窗户。
岂料还没缓过劲儿来,便瞧见院子门口,钟翊竟然已经大步而来,东都王顿时便是火气上头,这个混账,前翻才险些坏了自己的大事,如今竟然还有脸前来此处。
东都王鼻子里冷哼一声,推开椅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钟翊刚进院子,一抬头,瞧见东都王一脸愠怒的立在正厅的屋檐下,一双鹰隼的眼睛正锐利的投向自己。
“你这逆子,还有脸前来。”不待钟翊开口,东都王便已经没好气的抢了先机。
“哼,你是当真不晓得我为何要来,还是做贼心虚,害怕我会前来。”钟翊却是不卑不亢,冷瞥了居高临下的东都王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东都王闻言心里一惊,这逆子,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钟翊闻言却是不气不恼,只冷笑一声:“昨夜你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去了哪里,不要以为没人知道。”
东都王狠狠的握紧拳头:“疯疯癫癫的,今日又在此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父亲大人难道真的听不出来吗。”钟翊走近一步,目光微眯的看着东都王有些躲闪的眼睛,不卑不亢。
东都王想起那日与其交手的情形,心里只是懊悔不已,自己本来想着引来张冀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那曾想到,这小子竟然也会前来搅和,这个混小子,怎的竟然也会出现在那里,而且竟然和张冀联起手来,这小子偏偏招招狠辣,硬是逼得自己手忙脚乱的,刀剑无眼,万一自己失了手,误伤了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下也是不敢使出本门武功,张冀素来机警,心思缜密,若是露出半丝蛛丝马迹,只怕都会被他循迹而至,何况此事事关重大,便是不能成事,也是万不能暴露自己的,眼下看这小子笃定的眼神儿,八成是对自己的身份窥探的差不多了。
当即便是冷哼一声:“为父要去何处,还需向你知晓不成。”
“父亲大人要去何处,自然不必知会翊儿,不过若是和当日之事相关的话,翊儿便绝对不会袖手旁观。”钟翊却是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依旧是咄咄逼人,气势不减。
“当日之事,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当日之事耿耿于怀,当日之事,说白了,为父也是为了保全东都王府,你作为东都的世子,可曾和为父一条心……”东都王听闻当日之事,便是心头忍不住的一阵懊恼,几大步胯下台阶,窜到了钟翊面前。
“哼。”钟翊目光沉沉的瞧着有些气急败坏的东都王,神色不变的道,“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父亲大人所做之事,让翊儿不齿,我又怎能与你为伍。”
“你……”东都王怒其不争的看着钟翊的脸,狠狠的举起手来,钟翊却是面不改色。
“身为人子,翊儿自然不敢忤逆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便是今日如同当日对待自己的同袍那般,痛下杀手,翊儿也绝不会还手。”钟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你,你以为当日之事,父亲当真无动于衷吗。”东都王狠狠的甩下袖子,仰天望着满天的耀眼日光,“当日为父受人挟持,不得不如此行事,才能保全东都王府。”
“受人挟持,既是受人挟持,倒不如说父亲大人你私心作怪,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虽然战功赫赫,威震边关,但比起驻守多年的安邦侯,你依旧还是逊色不少,你虽贵为王爷,却依旧度量狭隘,容不得比你更得皇上看重的安邦侯。”既然今日父子二人依旧到了这个份上,钟翊索性将心头恶气吐个干净。
“够了。”东都王狠狠的转过脸来,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在你眼里,你父亲竟是这般小肚鸡肠之人。”
“你敢说,你对安邦侯府竟无一丝一毫的嫉恨不成。”钟翊步步相逼,丝毫不让。
“你……”东都王回过头来,正对上钟翊仿佛就要看穿自己的目光,心头不禁一阵发抖,“为父也是多年驻守边关之人,对安邦侯府的所做作为皆是敬佩夺过嫉妒,只不过,事情往往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你还年轻,许多事情,你根本就想不到。”
“收起你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吧,我早就不想再听了,父亲大人,我今日来此,只是想提醒父亲大人,安邦侯府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钟翊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不带一丝温度的道。
“你为了外人,竟然公然与为父作对。”东都王难以执行的看着儿子,声音略略颤抖。
“父亲大人,我并非想要与你作对,只不过,我想查明当日真相而已,若是父亲真是迫不得已,翊儿自会理解父亲。”钟翊略略侧脸,并不回头,大踏步的跨出院门。
“你……”东都王望着他的背影儿,气的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