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价值又是什么?枭驾驶着一艘有去无回的战舰,携带着质量加速器和一颗导弹,义无反顾地那颗朝着巨大的陨石飞去。他已经活了太久太久,像一个亡魂,或者是幽灵,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目睹了家园的毁灭,目睹了战争对人类的伤害,见证了一个文明彻底湮灭于尘埃中。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个世界还是不是真实的。直到有一天,沈悄悄来到荒星,把他带了出去。虽然蜕变的过程是痛苦的,甚至把他的身体变成了半机械化!但枭从来没有后悔过!被改造后,他又能品尝到食物的美味,嗅到花朵的芬芳,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度。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是真正活着一样!为了报答沈悄悄,他选择加入了红隼号。就在他以为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残酷的现实,打得他措手不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内脏开始出血,血红的瞳孔经常出现短暂性失明有时候,他的身体会变得异常僵硬。有时候,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如果注定会死,那为什么不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一些呢?枭推动质量加速器的操控杆,勇敢地朝着那颗陨石冲了过去,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让他回顾了这一生。“我当初救他,只是想把他送给阮遇,做个试验品。”
沈悄悄看着虚拟屏中,瞬间爆炸的陨石,眼神颇为复杂。她不是什么高尚的圣母,当初也不是单纯的救人。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卑劣。“老螃蟹总喜欢在我的耳边念叨因果,我总觉得烦,不过吧……“蒋知闲将手搭在沈悄悄的肩膀上,目光同样落在那眩目的爆炸云上,“人这辈子要面临很多选择,每一种选择都可能促成无数种结果。你选择救枭,他选择报答你,谁都没有错,我们只需要接受既定的结果就好了。”
说完,他将沈悄悄拉到副驾驶位置,“好了,感伤的时间结束了,再多一秒,我可要吃醋了。”
“你……”沈悄悄愕然地看向他。这家伙的脑回路,什么时候扭曲成这样了?“我听说你们沈家带领的军队,有个不成文的习惯。”
蒋知闲一边操控主舰,一边说道。“嗯?”
沈悄悄一时没听明白。“就是那个,牺牲的同伴,如果没有父母亲人,会被送到一个陵园统一安葬。并且每年,都会有人悼念对吧?”
“是有这么一件事。”
沈悄悄点了点头,“不过,沈家出事后,陵园一直是一个老兵在打理。现在怕是已经没人记得了!”
“会有人记得的。”
蒋知闲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给那个变异人建个墓碑吧,上面就刻他的名字。”
沈悄悄心中一暖,立马明白了蒋知闲的话中深意。是啊,枭应该很害怕会被人遗忘吧。他一直努力地活着,大概是想留下一些东西,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听说枭以前也是个军人,现在,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有了枭的牺牲,接下来的路要顺畅很多,蒋知闲驾驶着主舰,一路风驰电掣。历经2天1夜的磨难,终于成功渡过了亚特尔陨石带,同时摆脱了帝国的追击。“安全了吗?”
沈悄悄透过舷窗,看着外面零零碎碎的陨石,终于松了口气。“我们还活着吗?”
“我们还活着。”
蒋知闲微微一笑,将主舰设立成自动驾驶,然后在通讯频道,下达了几个命令后,把沈悄悄从副驾驶抱到了后面的休息室。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蒋知闲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完全接管了红隼号的一众下属。偏偏他个人又有超强的领导力,不动声色间,就能让人对他绝对服从。关上了通讯频道,沈悄悄才敢挣扎,“你放开我,外面危险还没解除呢!”
“放心,我心里有数。”
蒋知闲大言不惭,抱着沈悄悄,一脚踹开门,把她轻轻搁在了床上。“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沈悄悄无力地反抗着。蒋知闲却拉起被子,把她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你先睡一觉再说。”
“我去外面盯着,你先休息。”
沈悄悄犹豫了下,觉得自己咬咬牙还能坚持。然而蒋知闲哪里肯听,直接把她按在了床上,“你自己睡,还是我抱着你睡,自己选。”
“蒋知闲,你不要这么霸道行吗?”
沈悄悄炸了毛,却又动弹不得。大概是挣扎的动作太大,沈悄悄话音一落,脑子忽然嗡地一声,眼前突然黑了一片。紧接着,是尖锐的耳鸣声。她好像听到了蒋知闲在说话,可又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沈悄悄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头部又是一阵眩晕,恶心的她差点直接吐出来。直到这时,蒋知闲才意识到,沈悄悄的状态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健康!他慌忙抓住沈悄悄的肩膀,轻轻晃了晃,“悄悄,悄悄!”
“我……”沈悄悄眨了眨眼,感觉到有生理泪从眼角流出,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可以模糊的看见蒋知闲的影子。她虚弱的笑了笑,想要告诉他不要担心。然而刚一开口,后脑勺又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蒋知闲赶紧去检查她的身体,这才发现枕头上已经湿漉漉一片,上面全是鲜血。“怎么回事?”
蒋知闲瞪大眼睛,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作战服上,竟然也全是血。他的确是太累了,甚至连嗅觉都出现了问题。这么多血,他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哪里疼,告诉我,哪里疼。”
“头,头……”沈悄悄咬着贝齿,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她把下唇给咬破了。蒋知闲连忙托起她的肩膀,将她侧过身,这才注意到沈悄悄的后脑勺全是血,最严重的是靠近耳后的位置。他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竟然摸到了一块金属。“这是什么?”
沈悄悄此时精神难以集中,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能痛苦的捏着蒋知闲的衣服,嚅嗫着:“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