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章精明的就像是一只狐狸,龙霜跟他在一起,绝对会被骗得团团转。况且,沈悄悄以前有心让龙霜和琥珀凑一对。毕竟大家都是一起长大,又知根知底,最适合心性单纯的小暴龙。没想到琥珀这小子一点也不争气,愣是把龙霜发展出可歌可泣的兄弟情,丝毫没给自己的感情生活,留下半点余地。于是乎,小暴龙这些年,桃花竟然一次都没开过。偶尔也有一些勇敢的年轻人,但最后都被龙霜的拳头吓跑了。“那不是正好。”
蒋知闲听到沈悄悄的顾虑,开解道:“简章虽然不抗揍,但他那个脑子,连猎人城都镇得住,驯龙肯定没问题。”
沈悄悄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他太聪明了!”
要是普通人,以后小暴龙受欺负了,他们还能帮衬一把。可若是简章,以他的手段,小暴龙被卖了可能都在帮他数钱。“那怕什么,不是有我在。”
蒋知闲抬起屁股,坐在沈悄悄旁边,长臂一伸,把她揽了过来。“简章虽然工于心计,但人不错,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些年,我从没有见过简章对哪个女人上心,这次,我看他是认真的。”
“认真?”
沈悄悄皱起眉,“你是说一见钟情?”
“你知道吗,简章曾经跟我说过,他从小就知道哪个是正确答案,无比遇见我,比如接管猎人城。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做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尽管他的选项永远是a,但因为我选择了你,他愿意选b,和我们绑在同一艘船上。我一直很欣赏他这一点,也相信,如果他真的喜欢小暴龙,一定会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蒋知闲耐心说着,作为兄弟,虽然两人时常互怼,但彼此都是欣赏且信任的。沈悄悄拍了一下他的手,气恼道:“你这是给他当说客了?”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明明是来哄你开心的。”
蒋知闲笑道。他看着阳光下,沈悄悄那双温柔的眼眸,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把只身前往黑龙城的小猫,捡回了家。“别操心了,先不说简章值不值得托付,万一你那妹子瞧不上他呢?”
蒋知闲随手从旁边的藤蔓上,扯下一片叶子,将它对准阳光,露出叶子内部的经络,“你看,所有未发生的事,就像这片叶子,可以分散出好几种可能。我们大可以乐观一点,万一他们真的能修成正果呢?”
毕竟一开始,谁也不相信,蒋知闲竟然也有恋爱脑的一天。听到蒋知闲的一番分析,沈悄悄的表情总算是有所松动,她并不是对简章有什么意见,而是实在太舍不得龙霜了。“再说了,小暴龙威名震震,什么时候吃过亏,论武力值,十个简章也不是她的对手!”
这么一想,格局立马打开了。小暴龙心思简单,崇尚武力解决问题,搞不好最后吃亏的是简章。一想到简章鼻青脸肿的样子,蒋知闲的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算了,顺其自然吧。”
沈悄悄无可奈何,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是拦就能拦得住的。再说了,她看龙霜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大概还没开窍呢。“这就对了。”
蒋知闲把叶子叼在嘴里,先是试探性地吹了一个音节,然后摸清楚它的特性。不一会儿,一段清脆悠扬的小调,如黄鹂轻啼,徐徐奏出,声声入耳。沈悄悄仰起脸,缓缓闭上眼睛。她感受着阳光,微风,还有那阵阵花香。她的身边,坐着喜欢的男人,只要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世界仿佛都有了尽头。随着节奏渐渐明快,沈悄悄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那是她离开时,温潇最后演奏出的乐曲。他戴着白手套,在一台钢琴前如痴如醉地演奏着,悠扬的钢琴曲在脑海中回旋,听起来竟然隐隐有些耳熟。“哼哼……哼……哼哼……”沈悄悄用脚尖打着拍子,把记忆中的曲调,哼了出来。轻柔的嗓音,在花园中回荡,蒋知闲停下演奏,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等她哼完一小段后,沈悄悄的眼睛瞬间睁开,她一把抓住蒋知闲的胳膊,“我哼的这一段曲子,你知道是什么吗?”
蒋知闲想了想,吐出一个名字。“《黑天鹅》”“《黑天鹅》?”
沈悄悄重复道,“温潇为什么要弹这首曲子?”
“温潇还给你弹曲子了?”
蒋知闲放下手里的叶子,顿时觉得对方用心太险恶了,竟然偷偷摸摸耍手段。他也是刚刚才想起,吹一段曲子,培养下感情。没想到温潇这混蛋早就干过同样的事了!沈悄悄此时完全没有闻到醋味,反而回味着《黑天鹅》的旋律,似乎想要分析个所以然来。但这一幕,落在蒋知闲的眼里,完全不是味儿了。“他弹得很好听?”
蒋知闲拧着眉,把手里的叶子揉成一团。沈悄悄没有回答,嘴里还在哼着《黑天鹅》的音调,以温潇的性格不会做毫无用意的事,他一定是想通过音乐告诉自己什么。见沈悄悄不搭理自己,蒋知闲的脸都黑了。他内心翻涌了无数的想法,最后都磨成了一句话。“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学。”
作为贵族子弟,幼年就要开始学习绅士礼节,跳舞和音乐,弹钢琴简直太普遍了。但蒋知闲十岁逃到黑龙城,与老螃蟹在垃圾场度过了好几年,别说钢琴了,他现在能吹个叶子就不错了!而沈悄悄,生来就是沈家大小姐,这些年接受的都是贵族式教育。她喜欢钢琴,也无可厚非。蒋知闲的心思渐渐跑偏,甚至隐隐担心,小猫不喜欢他这一身匪气怎么办?“什么?”
沈悄悄后知后觉,转过脸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了?”
“你喜欢听钢琴曲?”
蒋知闲装作无意道。“谈不上喜欢。”
沈悄悄摇了摇头,很诚实地回答道:“以前爷爷总想让我学得淑女一些,请了好几个钢琴老师。”
“然后呢?”
“然后我把爷爷最喜欢的酒,都倒在了琴上。”
“……”所以他刚刚到底在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