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恨恨地咬咬牙:“王如龙降金之念久矣,金人也早在禁军中安插了探子。之前王如龙还在犹豫,金兵再次围城,这脓包便吓破了胆,终是下决心献城投敌。”
忽又想起:“殿下还记得我们追过的那个白衣人吗?”
赵榛惊道:“当然记得!在金军营寨也曾见过他。”
“此人名叫萧正,乃辽朝武士,投靠金虏,很是骁勇。我就是伤在他的刀下!”
赵榛倒吸一口凉气。
马扩咧咧嘴,想是伤口又痛。
灵儿上前,细细查看一番,面露忧色:“大人这伤势不轻啊!”
马扩强自笑笑:“灵儿姑娘不必担心。王掌柜已着人抓了药,现下好多了。”
马掌柜凑过来,呵呵笑了两声:“小人祖上行医,略懂医道。外面金兵还在抓人,不敢大意,只好暂且委屈大人了。”
灵儿稍稍一想,拿起桌上的纸,写了方子,回头招呼王掌柜道:“烦请王掌柜照这个方子,令人再去抓些药来。”
王掌柜看看马扩,答应一声,出门去了。
马扩这才说道:“王正是五马山寨的弟兄,人很精明能干。跟了我很多年了,靠得住。”
遂又想起什么,继续道:“我让他在这里开客栈,本是想做个眼线,搜集些军情信报,不成想今日做了这个用处。”
“殿下不曾遇到什么意外吧?”马扩又问。
赵榛便把一路的情形说了一番。
马扩擦擦头上的冷汗,连声道:“还好,有惊无险!”沙真在旁不住点头。
等王掌柜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灵儿给马扩重又上了药,包扎好。
吃罢晚饭,众人凑在桌前,商量下一步的去路。
灯芯明亮,映着每个人的脸。
屋外风摇竹树,潇潇有声。
马扩说道:“眼下大名城看似一切如常,其实金人还在搜捕,就是那王如龙那厮也不会放过我们。”
赵榛想想:“马大人,我意是尽早去江南,拜见当今圣上。”
马扩点头:“也好。不过此去路途遥远,依臣下愚意,先到开封,再做打算。”
赵榛点点头:“听人说宗泽留守在开封,金人很是忌惮。”
马扩长叹一声:“哎,如今像宗留守这样抗金的宋将,还有几人?”
赵榛无语。
灯芯跳动,房间里一时暗下来。
屋外沙沙,其声如雨。
等众人议定,已过了三更天。
灵儿早已入睡,酣声微微。
赵榛躺在床上,困倦至极,却毫无睡意。听着屋外各种声响,久久不能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得房门被急急敲响。灯光亮起,赵榛已经冲了出来。